郁离心知,经过第一次炸炉,从此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将杨总管从炼丹炉边撵走了。

杨总管一脸苦相,明显没查出丹炉爆炸的原因。

她暗暗好笑。

因为,丹炉里并没放任何爆炸物品,只加放了一团团裹着雪水的灵力泡泡,趁着放药材的机会,她悄悄在雪水中弄了一团团灵力泡泡。

随着加热,灵力泡泡内的雪水变成水汽,泡泡不断膨胀,丹炉总会受不了而炸裂的。只是她没想到是的,炸裂的时刻正好杨总管撤回护着丹炉灵力的时候。

上天都在帮她!

她又在炼丹炉边呆了一阵子,跟杨总管说自己先回去休息,一个时辰后回来。

杨总管不置可否,她便当他答应了,离开了炼药房,心中有点小得意,自己苦肉计救妖晶,感觉有点凑效了,杨总管对自己的看法稍有改观。

要出门口时,侍卫拦住了她,说丹药炼成前,她都回不了金风楼,要在院内耳房暂住了。

出不了院门口,便无法去寻找老仙潭。

她只能转回院内耳房。

碧珠银珠两人正在铺床叠被,见她双手包裹着纱布进来,连忙问怎么回事,方才是不是炸炉了?

“没事,烫伤。”她吩咐一个时辰后叫醒自己,举着双手睡着了。

她做了个无比紊乱的梦。

梦里,她避开杨总管,找到了老仙潭,在潭水中扒拉半天,结果冒出来一串杨总管的脸,各种狰狞怪异的表情,把她吓得够呛。

醒来时,碧珠诧异地望着她,道睡了还不到一刻钟呢。

原来是梦。

确实魔怔了,这两日与杨总管时刻斗法,连梦里都放不下他。

既然杨总管寸步不离守在炼丹炉旁边,她也该好好利用这段好时光给他添点麻烦才是。

于是,她走到院内一角,左右看了看,拿出灵飞针,迅速在石椅脚上细细划了几道痕迹,又若无其事地绕到另一边。

立刻有侍卫飞到石椅边,仔细查看,发现隐约是一行字:金风玉露一相逢。

侍卫禀告杨总管,杨总管点点头,做了两个手势,示意他们一看住郁离,二注意有无其他人接近石椅。

此时郁离已经又在一条凸起的老树根上,刻上了神君何在四个字。

侍卫的举动,早落入她眼内。

反正彼此彼此,要玩,大家一起玩,看谁玩得过谁。

若说玩,谁能比得过他?她心头倏地浮起一张脸,赶紧又把他按了下去。

她冲着沈知非父亲和梅小虫来的,然而她眼前常常浮起的却不是他们。

生死一刹那间,她以为,自己和他死在一起了。那时候,心头竟一片淡然,没畏惧,没遗憾。

“竹娘子,天热了,请喝口茶吧。”碧珠端着茶杯出来,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红着脸,接过茶杯。

碧珠看了看她,忽然轻声道:“竹娘子方才在想家人?”

“家人?不,没有,我并无家人。”她怔然道。

这是事实,然而真正向旁人说破,听在自己耳中,非酸非苦,特别怪异。郁离喝了一大口茶,仔细揣摩着茶味。

茶就是茶,再好的茶,细品中依旧萦绕着苦味。

也许碧珠也给吓到了,不知如何接话。

院内一切都虚幻似的,无声,无息,侍卫与药师来来去去,也无声无息。

没人打扰她们。

阳光洒落在身上,渐渐热起来。郁离手中的茶,早已不堪再饮,她却依旧不时抿一小口,仔细感受舌面上真实的苦涩。

一只黄色大蝴蝶飞过来,摇摇摆摆,时快时慢,忽高忽低,在郁离眼前兜了一圈,落在她膝盖上。

郁离一直盯着蝴蝶看,待蝴蝶双翼停下竖起来,发现翅膀上涂有土黄色的细痕,俨然“三日安步”四个字。

他也来了?什么时候连蝴蝶也能控制了?

本来还以为他会派一只小鸟过来呢。

三天安,是指自己三日内仍然平安无事吗?

她回头望碧珠,碧珠没看蝴蝶,也没看她,而是扭头痴痴望着院门口,院门口站得笔直的,正是之前与自己发生过冲突的小侍卫。

蝴蝶一振双翼,慢悠悠从郁离眼前飞过了,碧珠讶然道:“好大一只蝴蝶1

“抓它?”

“不抓,好好的蝴蝶,指不定是梁山伯或祝英台呢,干嘛抓它?”碧珠含笑望着蝴蝶越过花架,越过围墙,嘴角笑意始终满满的。

郁离不想打扰小鸳鸯难得远望的时光,便到炼药房去了。

杨总管眼皮不时耷拉,但马上又睁开双眼。

幸亏他老了,再多熬两日,看他怎么撑。郁离打定算盘,又到炼丹炉边看了看冒出的水汽,吩咐杨总管开炉,自己添加一味药材。

杨总管乖乖地把炉盖打开,郁离握着手过去,趁着烟汽弥漫,往里面扔了一团药。

杨总管不屑地道:“那么辛辣的气味,有鼻子的都知道是棘棘虫卵1

郁离哼了一声,道:“知道又怎样,你知道我下了几颗?多一颗少一颗,药效都不一样1

杨总管难得好脾气地呲牙一笑,没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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