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雀城出了不少的事情。

迦禹帝大婚,娶了丞相官应泓的嫡长女官芷媚,红妆十里,举国共庆半月有余。

千惠国和明塞部落联手犯兵塞北和河西,修罗鬼王——棣王储漓轩在短短月余之内,横扫对方十万大军,凯旋而归。

琮莞太后病危,圣手医师也无力回天,迦禹帝感念其舐犊情深,召回远在南国封地的黎王。

棣王受封骠骑大将军,封万户侯。却在中秋家宴上喝的烂醉如泥,冲撞了皇后,闹出了人命。尚书大人联合鹤山书院的所有门生、满朝文臣上书,在大雪纷飞中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势要迦晟帝追究棣王之罪。

据说那晚上迦晟帝召了棣王连夜进宫,两兄弟聊了一整晚,到底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只知道随着棣王的出宫,便有道懿旨下放。

棣王酒后失德,目无法纪,枉顾人伦纲常不顾,遂削去万户侯身份,兵权上交,撤去大将军之职位,念其乃天家血脉,这些年军功显赫,保留其棣王阶品。

一时间大名鼎鼎的棣王突然之间一无所有,反而从封地进城的黎王治理黄河决堤有功,成为宫里的红人。

今日两位王爷娶亲,一个是娶侧妃,却擂鼓震天,聘礼千金。一个是娶正妃,聘礼倒也算堆积如山,但成婚的府邸,却要绕路出城到叶家的别院完成礼制。

到底是为何呢?

棣王府以前是何等的大气磅礴,是雀城最豪气的一处住所,现在可好,东太后懿旨一下,借着说棣王常年在外行军打仗,手上血腥味太重,便从云隐寺请来了九十九位高僧,亲自去棣王府诵经。

高僧掐指一算,需要诵经九九八十一天,方可去了血腥重孽。

那自然就不能办理婚事了。

叶家出了一个西太后,虽是外戚,子弟都是做了一些闲臣,从未涉及权力的中心,反而继续富甲一方,垄断整个雀国的财富。

按理说叶家别院也算是委屈了王爷和王妃的婚礼,但也算是无奈中最好的选择了。但是从雀城出到别院,要走好成一段路。

其中就有乌鹊桥。

“到底什么麻烦事?”叶梓彧面色一冷,他是个没出息的,圣贤孔孟从不认真诵读,商贾经商之道也是三天打鱼,唯独对自己这位舅舅,是从小就仰慕,如今舅舅生死不明,他若不能将这位舅母好好地娶回别院,他日后还怎么在家族里抬头?

小厮擦拭着额头,“前面有队伍挡住了路1

“岂有此理!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竟不知道这是棣王娶亲的队伍?”

两个人的对话倒也引起了庄於陌的注意,她也不瞌睡了,慢慢地磕着瓜子儿,倾听着。

“回世子,那……那是大理寺太卿司马大人岳丈的……灵柩。”

瞳孔不断地放大,叶梓彧惊得一瞬间不知如何作答。

“你说?是谁?大理寺太卿司马大人的岳丈的……”叶梓彧都不说不出后面两个字,实在是……太不吉利。

这可如何是好?

红事和白事,都没有回头路之说。

红事转头,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将来夫妻情感定会破裂,家庭难以琴瑟和谐,新娘子要么守寡要么有被休的悲惨命运。

白事转头,那也是大大的不孝,若是让死者无法顺利出殡,老一辈的意思是,灵魂不得安息,落入十八地狱,永无投胎之日。

但巧的是,这一白一黑的队伍,就在乌鹊桥上,卡出了。此桥,只能容一口棺材或一顶花轿过,双方,僵持住了。

叶梓彧拉着缰绳的手紧了几分,便骑着马上前走了过去。

看着对方哭哭戚戚一大群送丧的人,穿麻戴孝,围着棺材,那纸钱和飘花,甚是碍眼。

纵观自己身后,大红一片,鲜明的对比。

“尔等还是退下吧,这可是棣王的娶亲队伍1

对方一听到棣王的名字,都面面相觑,眼中露出了惊讶和慌乱之色。

“棣王,早就是整个雀国遗弃的闲散王爷了,不过就是取个媳妇,我太公一生为雀国输送了多少人才,若不是姑父力求低调,今日整个雀国都要为我太公鸣丧钟1

一个披麻戴孝的水嫩女孩上前一步,十分桀骜不驯,眼中红红的,但是那恨绝的神色甚是张扬。

“你几个意思?什么闲散王爷?你太公不就是个鹤山书院的院长吗?我舅舅可是为雀国打过无数次的杖,血洒沙场,难道不是雀国的功臣吗?”

被叶梓彧呛了呛,女孩子眉心一蹙,“全雀城都知道棣王是个毫无礼仪仁道之人,自恃自己功高,便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这样的武夫,竟然还想和我太公相提比论!整个鹤山书院,源源不断地为我们雀国输送多少栋梁之才?你觉得我太公作为鹤山书院的院长不应该被爱戴吗?”

两个年轻人,都各执一词,在乌鹊桥上吵个不停。

“世子,世子殿下。”轻舞已经在一旁唤了好几声,反而这叶梓彧和恶女唇枪舌战,完全听不进去。

“有人掉水里了1

无奈之下,轻舞大吼了一声。

这才让二人停下了争吵,傻乎乎地盯着轻舞,“谁掉下水了?”

轻舞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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