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竹君跟他并肩一同靠着粗大的树干,道:“我问你话,你也不答,防备心有没有这么重啊?我又不是陌生人,还是船过水无痕,你现在活蹦乱跳,就忘了是我救你的?”

他看起来像活蹦乱跳的样子吗?钱笑笑没好气的瞪着郁竹君,他却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该怎么说这人呢?一张干干净净的俊脸,看似温文儒雅,实则好捉弄人,也有点小霸道,老穿着一袭宽松的布衣儒衫,总是爱闹闹他,让他又气恼又郁闷,这么长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他也知道他并无恶意,但这会儿,他实在没心情与他胡搅蛮缠,只想一人静一静。

“走开。”

“你赶我走?你这个人真是……”郁竹君摇摇头,道:“你现在是由我在豢养耶,整个人冷冰冰的,有时又像刺猬,还要别人怎么跟你相处?”

“我不需要跟别人相处。”他冷冷的横他一眼。

孤僻的家伙!郁竹君撇撇嘴角,道:“那也不必吓人吧,你知道你不说话又沉着一张脸,会让多少人看了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

“他们可以不必看,我也可以不必去帮忙。”他知道郁竹君在指那些邻里。

“很好,你听得懂我在指什么。”郁竹君双手环胸,微微仰头瞪着他,没办法,谁叫他矮了他一个头,但这不是他的问题,而是钱笑笑长得太过高大。

“梅花村的杜老婆婆、澳义村的何老爷爷、徐光村的阿美姨、沙海村的任阿伯……”郁竹君念了一大串三姑六婆兼爷伯辈的老邻居们,道:“你去帮忙或他们来我这里看病后,难道还要他们花钱到镇上压惊,你笑一下是会少块肉吗?他们每一个年纪都大了,胆子原本就小,你又何必板着脸吓人。”

“不是我该不该笑,而是他们话太多!”他绷着俊脸反驳。

郁竹君当然也清楚问题出在哪里,那些小家伙们早已说得巨细靡遗了。

“山上人家人情味浓嘛,只是问问你过去的事,好奇你娶妻没,对未来有没有什么打算而已,他们在这里生活无聊,好不容易多个人也多点话题。”

“从来没有人敢问我那么多,也没有人敢在我面前碎碎念个没完没了!”他腰杆挺直,瞠视着郁竹君。

郁竹君忍不住的吞咽了口口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此时的钱笑笑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慑人气势,莫名让他觉得害怕。

乍见他眼中的惊悸,钱笑笑才陡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又是“从来”,他到底是谁?

四周顿时陷入一股凝结的氛围,只剩偶尔微风吹动叶片的沙沙声。

“呃……其实倾听是很不错啦,但你要是能响应他们就更好了……”郁竹君说得很小心,怕他又突然吼人似的。

下意识的,钱笑笑不希望他对自己这样,他喜欢看他闪动着灵黠的明眸,不怕死的闹他。

“当你的长工,已是我的底线。”他闷闷开口,虽然失忆,但潜意识中他就是能确定自己是第一次如此委屈,但是否是第一次当长工他就无法确定了。

见他神情缓和,郁竹君也恢复调皮的本色,道:“能者多劳,我很努力的要让你变成能者,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

钱笑笑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开始认真的怀疑,这人救他的命是存心想亲自气死他的。

只是,有了这条命又如何?他到底是谁?难道他一直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所以没有人前来寻他?

他又出现那种孤独的表情了。郁竹君翻翻白眼,摇摇头,道:“罢了,算我欠你的,谁叫我多事救你。”他伸手拉着他的手:“走吧,有好料,我请你吃。”

男人跟男人牵手,这像话吗?钱笑笑想也没想就甩掉他的手,但力道太大,不仅将郁竹君的手甩开,还不小心打到他的胸口,正觉得触感有些奇怪,就见郁竹君痛苦的蹲下身来。

他有打的那么大力?于是忙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郁竹君抬头,一手捣着被打痛的胸口,微微喘着气。

他这才注意到郁竹君的脸色并不太好,随之问道:“你生病了?”

郁竹君缓缓的吐口气,站起来挤出一个笑容:“都是老.毛病啦,一个月总会发作一次,胸口胀痛、下腹鼓胀,所以情绪焦躁易怒,你这几天最好少惹我。”

郁竹君说那么多,但他关注的是……

“一个月一次,我怎么都不知道?”

“前一个月你都躺在床上,自己都是病人了,哪有心思注意我,第二个月你也只想着要赶快恢复武功,一样没心思注意我。”说到这里,郁竹君突然浮现一抹动人的笑容:“这个月,你知道我这个老.毛病了,我们愈来愈像一家人了。”

“我终会离开的。”钱笑笑脱口而出,也让他脸上的笑容一收。

“我知道,”明眸微微一黯,但随即又是一亮,郁竹君道:“但只要你还在这里,就是我的家人。”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家人”这两个字对失忆的他似乎并没有太多意义。不愿再多想,他凝视着他,话锋一转道:“既是老.毛病,你是大夫,难道就无法治吗?”

他摇摇头,沉吟片刻道:“我这是肝郁气滞,累积一段日子后身体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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