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勉强压制住心头的愤怒,放缓语气:“我知道了!你闭嘴!”

在许下承诺后,柳梦玲果然没有再敲窗子。

小丫鬟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感恩柳梦玲帮她免遭责难,小丫鬟又把身子往窗边靠了靠,小声宽慰柳梦玲:“三小姐,您不必担心,四小姐就是查一查你院子里的东西,有嬷嬷在她身边跟着,您且放心。”

“嬷嬷?”柳梦玲抓住了小丫鬟话里的关键,“什么嬷嬷?”

“是柳娘子身边的嬷嬷。”小丫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说,柳娘子似乎发现了要紧之事,去请示了老爷,这才派四小姐来搜查。”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柳延雪能够如此光明正大地把她关起来,搜查她的院子和厢房?

等到丫鬟打开门之际,柳梦玲毫不犹豫地跑开,她风一般地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却见柳延雪带着下人抱着一盒盒华美的首饰和摆件,正巧离开她的院子。

他们手中所拿的物件样子新颖又昂贵,那些首饰柳梦玲都只敢压箱底,若非重要场合绝不取出穿戴!

见自己宝贝的东西都要被柳延雪带走,柳梦玲脑袋轰地一热,快步跑到柳延雪身后,去抢夺丫鬟们手中的东西:“柳延雪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带人拿我的东西?你们这群狗奴才给我放下!”

柳梦玲扫了一眼,心疼不已,那些可都是她压箱底的宝贝啊!

柳延雪懒得看她一眼,轻轻一闪身,她就摔到了地上。

迎着柳梦玲愤恨的目光,柳延雪神色淡漠:“别着急乱咬人,属于你的东西我嫌脏,一件都没碰。”

“那这些呢?簪子、玉佛、挂坠,都是我的!”柳梦玲委顿地侧坐在地上,眼神如同刀一般从丫鬟小厮们身上掠过,“柳延雪你若再敢抢我的东西,我便告诉爹爹去!”

柳梦玲自认为祭出了杀手锏,搬出柳丞相,柳延雪至少会给几分面子。

可柳延雪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好啊,你大可去找你的好爹,直接找丞相来理事,省得我去报官了,姐姐这一招送自己进牢房真是精彩!”

可能是柳延雪的语气过于无所谓和坦荡,柳梦玲坚定的神色龟裂开来,神色犹疑不定:“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见柳梦玲收起身上的嚣张跋扈,低声下气地询问情况,柳延雪垂了垂眼睛,瞥了柳梦玲一眼,指着丫鬟们手中的金银首:“我的好姐姐是不是忘了?这些可是我母亲的嫁妆,三姐用了这么多年,打算给多少利息呢?”

“嫁妆?”柳梦玲愣愣地坐在地上,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不久之前,她也经历过同样之事。

那时是她占了柳延雪母亲给她准备的院子,如今又是嫁妆!

柳延雪!又是柳延雪!为什么每次她都要来跟自己争?

那些东西明明是属于她的!凭什么?凭什么柳延雪这个贱人要收回去!

柳梦玲呆滞地坐在地上,俏脸惨白一片,眼底的怨恨汹涌而出!

但柳延雪可不会因为她现在的无助而心生怜悯。

柳家这群人就是豺狼一窝!你若弱她进,你进她退,唯有强大到不惧他们的吞噬,才能将这些宵小压死!

“你一直以来的光鲜,辉煌,不过是在吸我的血。我母亲留下的院子,我的未婚夫婿,我母亲的嫁妆……你从头到尾只是个扒在别人身上的可怜虫罢了。”在经过柳梦玲的时候,柳延雪神色淡淡地扔下一句话。

她的表情并不狰狞,语气也不激烈,可柳梦玲却身都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直到柳延雪一众人远去,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柳梦玲才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捂住双眼,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

“你说谎……是你!是你柳延雪害了我!都怪你!院子是我的,嫁妆是我的,季哥哥爱的也是我!哈哈哈哈……都是你!都是你在胡说八道!”

“都是你害了我……”柳梦玲喃喃自语着,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窦月娥和柳梦玲的院子不太大,带着十几个丫鬟地毯式搜索了半天后,基本所有赃物和证据都被找出来。

细数着,柳娘子递给他的一件件珍贵宝物,还有典当的单子,柳丞相气得双眼发黑。

他从前觉得窦月娥是个好夫人,不仅能够照顾好孩子,还能操持好后宅,至少在他眼里是一片宁静祥和。

现在他才发现,一直睡在他枕边的窦月娥,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如此恶事!

深吸了一口气,柳丞相把单子甩在了地上:“真是给了她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贪墨这么多!”

“让她给我把欠缺的嫁妆都补齐!”柳丞相伸手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水下肚,总算是缓解了心中的烦躁和愤怒。

他看向柳娘子:“今后这些权归你负责,一定要把她们贪墨的银子都找回来,实在不行就去窦月娥的娘家找!反正我看账本,她接济了娘家不少银子,就该吐出来!”

“妾身明白。”得了柳丞相的命令,柳娘子得意地挑了挑眉,带着账本走出了厢房,找到窦月娥,直言道,给她三天时间凑银子,若是凑不齐银子,就要用她手头的东西折价。

窦月娥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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