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颜再次看一眼她手里的手帕,忍不住恶趣味地说道:“这手帕是在吴强的尸体下找到的。”

文杏瞬间松手。

手帕飘落间,陈朝颜迅速接住。

文杏看着手帕,深呼吸两口后,严肃地问:“你确定手帕是在吴强的尸体下找到的?”

陈朝颜点头,“两个小哥可以作证。”

文杏回头看两眼衙役,而后抓住她的手,快步朝宋老夫人走去。

宋老夫人年纪大,夜又已经深了,在等了片刻,不见陈朝颜回来后,就在两个婆子的劝说下,回了马车。

马车停在距离吴氏家里三丈外的空地上。空地不远,有片竹林。

竹林深处。

玉面公子倚着竹子,浅摇着玉骨山水扇,肆意从容。

重楼抱剑立在他身后,依旧冷着一张脸。

陵游嘴里叼着根细竹枝,倚着竹子,透过间隙看着被拉扯着往这方走来的陈朝颜,有意哼唧道:“就去里面走一圈,就查出了凶手,是不是有真本事,已经一目了然。”

重楼目不斜视:“是不是有真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知道你输不起,”陵游继续哼唧,“下午在小山亭,是我最先发现的她,刚才在宋府,也是我最先举荐的她,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那又怎么样?”重楼依旧目不斜视,“最先发现她的的确是你,但最先看出她在查案的却是公子。也是公子让你跟着她,看她能走多远。要说有关系,那也是跟公子有关系!”

陵游吐出细竹枝,冷哼:“你就是嫉妒我慧眼识珠。”

陵泉斜他两眼,“这话你自己信吗?”

陵游刚要反驳,玉面公子提醒道:“来了。”

陵游立刻瞪一眼重楼,而后快速朝竹林外边看去。

文杏将陈朝颜带到马车跟前,冷冷地看一眼宋妈后,忍着害怕,拿过她手里的丝织手帕,扬声说道:“老夫人,凶手找到了,就是宋妈,这是她落在这里的证据!”

宋妈看到手帕的瞬间,就如坠冰窟。再听到她的话,腿就软了。跪到地上,她面如死灰地叫道:“老夫人……”

宋老夫人神色平平,“说吧,这手帕为何会落在这里?”

“手帕……”

宋妈刚要解释,陈朝颜就插话道:“我让你打探的事,都打探完了吗?”

文杏点一点头,又看向宋老夫人。见宋老夫人没有阻止,才回答道:“最先发现走水的是赵三,就是前面那家。他说是起夜时,看到这边亮堂堂的,就好奇绕过来看,看到是走水后,就赶紧回去叫人了。”

“他把村里的人几乎都叫过来了,大家齐心协力把火灭了之后,看到吴氏母子的惨状,都有些打怵地退到了外边。”

“过后不久,周大人就过来了。”

陈朝颜看一眼冷眼旁观的周大人,“谁报的案?”

文杏摇头。

“是更夫报的案。”周大人主动说道,“更夫看到这边的火光,不放心跑到衙门来报备,恰逢本官还没有睡,就带着衙役过来了。”

陈朝颜顺话问道:“赵三发现起火,是在什么时候?”

文杏回答:“在二更天。”

陈朝颜沉默着算了一下二更天的时间段后,接着问:“具体在二更天的什么时间?”

“亥时二刻左右,”文杏说,“火灭则是在亥时五刻和六刻之间。”

亥时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亥时二刻是九点半,亥时五刻和六刻之间则是十点十五到十点半之间。

陈朝颜默默地换算成小时制后,示意她继续。

“吴氏母子的家离村里有些距离,平常时候,吴强总是天亮就到宋家来找我们公子,吴氏则去城里做她见不得人的勾当。”文杏撇一撇嘴,“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吴氏母子和村里人来往不多,但偶尔,吴氏会买些瓜果点心分发给他们。除此外,他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什么?”陈朝颜问。

文杏不耻道:“做娼妓。”

陈朝颜忍不住皱眉。

吴氏要是做娼妓,那人际关系就有些复杂了。

周大人的威胁还历历在目,宋老夫人也不可能给她更多的时间慢慢调查。

所以只能暂时放弃这条线索,改从起火时间和死因着手了。

陈朝颜看着两个中心现场,慢慢地推算道:“赵三是在亥时二刻发现的起火,而要达到他所说的亮堂堂,火就得完烧起来才行。完烧起来,最少需要一刻钟,也就是说,真正起火的时间是亥时一刻。”

“两具尸体都已经炭化,但碳化的还不算严重,亥时一刻起火,亥时五刻到六刻灭火,这个时间差不多刚好。”

收回目光,陈朝颜再次问文杏,“你有问过村里的人,今日都在什么时候见过吴氏母子吗?”

“旁的人没有问过,但问过赵三。赵三说,酉时初,他从地头回来时,曾看到吴氏母子正吃饭。”说到这里,文杏又突然想起来一事,忙说道,“另外,赵三和另几个人还说,近六七日,吴氏和吴强都没有出过村!”

平常天亮就相继离家,近几日却哪也不去,事出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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