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颜不动声色地扫向书房其他地方,并问周夫人,“你确定你相公昨晚回来后,就没有再出去过吗?”

周夫人抹着眼泪点点头,“马厩在大门外,张大就睡在那里,相公如果出去就会惊动到他。早上我问过张大,张大没有听到相公出门的声音。”

书房大概三十个平方,除了书案和两列书架外,靠着东南面的方向,还有一张漆面茶几和一张矮竹榻。茶几表面和竹榻虽旧,但都很干净。竹榻的缝隙和地面,也都没有异常。

难道周忠才的确是在书案那里自尽的?

只是恰好没有血喷溅出来?

可尸体痉挛是一瞬间的事,想要达到这个瞬间,下手不可能慢。而只要动作快,那就多少会有血迹喷溅出来。

要是有潜血蓝光试剂就好了。

是不是有喷溅血迹,但被人为抹去,一喷就知。

陈朝颜暗叹着将目光又挪向书案右手侧边的窗户。

窗户距离书案,有大概三十寸的距离。这三十寸的距离,地面上的足迹同样繁杂凌乱。陈朝颜看两眼,便未再理会。示意月见将她推到窗前后,陈朝颜看到,周忠才的书房和周家外墙之间,隔着差不多六七十寸的距离。这六七十寸间,栽种着两三排青竹。

青竹枝干挺拔,枝叶茂密。

透过枝干间隙,可以看到斑驳的外墙只有四十五寸左右的高度。

如果周忠才是他杀,而周家上下又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的话,那么凶手在排除了自家人的前提下,唯有从此处外墙翻进来,而后透过窗户进屋行凶了。

陈朝颜看向窗框。

窗户距离地面有三十寸左右的高度。

这个高度,用手撑着,便能轻松地翻进翻出。

如果周忠才是他杀,窗框是极有可能会留下痕迹的地方。

但窗框很干净。

干净到近乎纤尘不染。

陈朝颜看着碧绿的青竹叶和黄土围墙,问周夫人道:“书房是每天都会打扫吗?”

周夫人呜咽道:“相公每日上衙后,我都会过来打扫。”

陈朝颜点一点头,示意月见:“推我去这外边看看。”

书房和外墙之间的竹林中,有一条很窄的路,轮椅过不去。

陈朝颜扶着月见的胳膊起来,小心地往前走上两步,确定膝盖无恙后,她松开月见,踩着满是落叶的小路,进入竹林。

风徐徐,吹动竹叶沙沙作响。陈朝颜迎着风,在谢玄的跟随下,走到书房的窗户前。

为视野宽阔,窗户到小路前,都没有栽青竹。偶有长起来的,也都被挖掉了。站在小路上,可清楚地将书房尽收眼底。

陈朝颜转身,背对窗户看向外墙方向。

谢玄同她并肩而站,也看着外墙方向。

“这墙外边是……”

“是条小巷道。”陵游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借契,灵巧地穿过青竹空隙走过去,探头朝外看过两眼后,快声说道,“巷道那边,是另外的人家。”

陈朝颜看两眼他穿行过去的几根青竹,问道:“翻墙出去容易吗?”

“就这墙,是个人都能翻出去吧。”陵游说着,抬起手肘就顶了顶外墙。外墙是用黄泥夯起来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被他这样用力一撞,泥土便扑簌簌地往下掉。

陈朝颜见状,心思一动后,立刻穿过青竹走过去。

外墙的高度几乎和她眼睛齐平。

这让她根本看不到外墙的平面。

陈朝颜踮起脚尖,依旧看不到后,不由后退两步,并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跟过来的谢玄。对着谢玄戏谑的双眼,陈朝颜坦然自若地顺着墙根检查起外墙内面来。

内墙斑驳,零星的长着柔嫩的野草和青苔。其生机与自然的状态,显然未曾被人打扰过。

陈朝颜检查一遍回来,看到先前站立的位置多了一块三寸高的石头,不由看向谢玄。

谢玄以下颚朝石头点了点,“不用客气。”

陈朝颜抿嘴浅浅一笑,轻拎着裙摆站到石头上。石头表面并不平整,陈朝颜踩上去后,下意识地扶了他的胳膊一把。待站稳后,她也没有怎么多想的便查看起了外墙顶上的痕迹。

外墙顶上,除了陵游先前撞出来的几处痕迹,其余地方都跟内墙一样,野草和青苔长得生机勃勃,呈现着未曾被打扰过的悠然肆意。

“陈姑娘在看什么?”陵游弯着腿,保持着和她一样水平的目光,随她动作左看右望了一会儿后,好奇地问道。

陈朝颜看着正往青苔爬的蚂蚁,随口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爬墙或是以墙做支撑,便能随进随出的?”

“用飞呀。”陵游说着,足尖一点,人便如惊鸿般,飘然站到了墙外。而后足尖一点,又飘然回到了墙内。

陈朝颜定定地看着他,眨眨眼,再眨眨眼,“原来人真的会飞。”

陵游理所当然道:“只要学了轻功,当然就会飞呀。”

“那轻功好学吗?”陈朝颜问。

“陈姑娘要学吗?”陵游上下打量她两眼,“虽然现在学是晚了点,不过只要努力,学来翻个墙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能翻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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