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父亲不是死于自尽,而是死于谋杀,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骗至长泽山中。”陈朝颜平静地说道,“什么人能骗你父亲去到那么远的地方?”

“答案只有一个。”

“他亲近且信任之人。”

“除了齐武外,你父亲最信任与亲近的人还有谁?”

曲安拳头上有青筋一根根暴露出来,眼睛也因为紧咬的牙关而渐渐变得通红。月见不动声色地站到陈朝颜跟前,以防他怒起伤人。但她完多虑,只不到片刻,曲安的牙关与拳头就慢慢松开,虽从脸上绷紧的皮肉还能看出,他在极力克制愤怒,但却再无攻击姿态。

“如果齐叔是杀害我爹的凶手,”曲安的声音喑哑,带着隐怒与哭腔,“那我祖父是不是也是被他……”

“是不是他很难说,”陈朝颜如实说道,“只是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他或许参与,但应该不是主谋。”

“还有主谋……”曲安扑通一声,再次跪到地上,用力磕着头道,“恳请陈姑娘为我祖父和我爹洗刷冤屈,曲安愿以做牛做马为报!”

“你先起来吧。”陈朝颜道,“王爷既然住进曲宅,又叫你过来问这么多,便是要我接下这桩旧案了。”

“不过,我虽然接下来了,但你也不要报太多期望。虽然现在已经找出来诸多矛盾之处,但每一个都需要证据支撑,才足以翻案。而案子距今已经时隔二十年,还能不能找到证据,谁也不敢保证。”

“陈姑娘能这么快就找到线索,我相信一定可以翻案!”曲安坚定地说道,“陈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那倒不用。”陈朝颜莞尔的勾一勾嘴角,“我只再问你两个问题,你父亲往日的手迹还有吧?”

“有,我都保管着,陈姑娘要,我立刻就去搬上来。”曲安迅速说道。

陈朝颜说了句‘不着急’后,又问:“想要找证据,肯定要开棺验尸,你可愿意?”

曲安毫不迟疑地说道:“别说开棺验尸,就是掘了曲家的祖坟,我也愿意!”

“好,你先回去拿你爹往日手迹,其余的等我吩咐。”陈朝颜道。

曲安应好,转身向着谢玄揖手,见谢玄也无吩咐后,才转身走了。

谢玄看一眼南岭,示意他跟去。

南岭去后,侍书将问话记录整理整理,又检查两遍,确定无错后,拿过来给了陈朝颜。

陈朝颜在看时,谢玄起身,“忙碌了一早上,王妃可要出去瞧瞧热闹,放松片刻?”

“不去,我要再看看案宗。”陈朝颜头也不抬。

“那王妃好好看吧,我出去随意走走。”谢玄打开玉骨山水扇,带着侍书、文墨几人一道出去了。

月见还记恨着贺绮罗呢,央着白芍留下来后,她也跟着出去了。

慢踱细走,待出到四合院时,已近午时。

四合院外,平坝中。

尽管跪了一夜又一上午,未吃未喝,且日光炙烤,但贺云虎、史丰几人依旧跪得笔直端正,只是神色略显疲惫。

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人听到声响,瞬间一敛疲惫。其中,史丰和史芸还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能不能为东阴县百姓除掉贺云虎,就看今日了!

谢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史丰、史芸、周冬和周容容跟着贺云虎双手伏地。而贺云虎却怅然干嚎道:“王爷,微臣冤枉呀。”

谢玄倚着门没吱声。

直到折冲兵士抬来桌椅,半夏、侍书等人布上椅搭、桌围,又摆上酒果点心后,他坐下来,接过半夏递来的白玉酒杯,浅呷一口后,目光才缓缓落到贺云虎身上,“贺大人冤枉什么?”

“微臣教女无方,言行冲撞了陈姑娘,微臣特来给王爷、给陈姑娘赔罪。”贺云虎以头伏地,态度恭敬,“但王爷容禀,微臣对朝廷忠心耿耿,从不敢有二小,还请王爷明察!”

“你倒提醒了本王,昨日贺小姐放言要诛陈姑娘及折冲兵士的九族,”谢玄搁下茶杯,语意轻松,“贺大人既如此官威,怎还长跪不起了?”

“微臣不过蝼蚁草莽,鸠群鸦属,得皇上垂怜,方有这一二威荣。只此,已是恨不朝乾夕惕,以报其恩,何敢妄自称大。”贺云虎身子微抖,却又不敢不言,“小女妄言,实乃微臣勤于公务,疏于管教之过。还请王爷念在她年岁尚小,宽恕她这一回。”

谢玄嗤笑一声,也不辨他话中真假,只吩咐一旁的重楼,“去把贺小姐带上来。”

重楼去了,稍许。

被反押着骂骂咧咧从马厩出来的贺绮罗,远远看到贺云虎,立刻挣扎着甩开押送她的折冲兵士后,大叫一声‘爹’,便猛冲过来。冲到近前,看到谢玄也在,眼睛霎时一亮后,飞快地理一理头发,又抹一把脸,便娇软地倒在地上,嘤泣道:“求王爷为绮罗作主。”

“做什么主,说来听听。”谢玄微垂着双眼扫向她。

贺绮罗心中一喜,以为得了另眼相看,赶紧挤一挤眼泪后,越发娇媚柔软道:“昨日午后,绮罗因思慕王爷,未顾炎热便赶来曲宅晋见伺候,却遭陈朝颜那个贱人倚仗王爷……”

“掌嘴。”谢玄猛的一收玉骨山水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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