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儿……”回府的马车上,敏容看着埋首于手上那支袖珍望远镜的槿玺欲言又止。

“嗯?额娘?”槿玺抬眼,不解地看向敏容。

“那个……刚才那位是……”

“女儿知道。是皇子嘛。”而且还是个小心眼的皇子,不过就是帮她拆了两只木箱的封条,就硬生生地抢走她一卷羊皮纸质的比利时地图,以及一把伸缩型的迷你铁匕首,可以藏在袖子里以作防身之用。

又不能对着一个皇子当场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原本属于她的宝贝堂而皇之地占为己有。呿,堂堂大清帝国的皇子,要什么没有,竟然与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女娃抢东西,什么素质嘛!

想及此,槿玺忍不住磨牙霍霍。

“……确是皇子……”敏容愣了愣,方才点头。见女儿再度埋首于手上的西洋玩意儿,无力地暗叹。原本想劝女儿的一干话,如数吞回肚子。

但愿是自己想太多了。可忆及方才将送女儿上马车的皇四子,明明还只是个八岁的少年郎,可就在女儿踩空马凳差点摔跤的瞬间,流露出的焦灼神色,成熟的不像个八岁的少年,而是……

敏容暗暗摇头,驳去心头的浮想。无论如何,女儿还小,根本还不懂事……呃,至少在男女情愫一事上,完还出于状况之外。

应该还不至于……

…………

皇四子胤禛在宫中的居所是位于神武门与东华门之间的东三所之南所。在未有御赐封号之前,还不得开牙建府。中所住的是五皇子胤祺,北所住的是七皇子胤祐。

胤禛摊开手上这份羊皮纸质的比利时地图,低垂的眼睑,盖住他深邃的眼眸。

摩娑着羊皮纸的手感,一声极轻的叹息逸出他的唇角。

八年,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八年了。从甫出生时的懵懂呆滞,到如今的深沉内敛,他几乎算是成功融入了这个在历史上堪称最出名的朝代,因为它的没落,导致封建社会的终结。只除了,偶尔还会挂心地忆起他远在上辈子时空的亲友与事业。

若非在四个月前,发现了一个有着与她一模一样名字的小胖妞,他差点就要忘记那个因外甥女的缘故而如植物人一般躺在加护病房的女人。林槿玺……

“四哥——四哥——”一声亮过一声的呼唤,将他从厚重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迅速将桌案上的地图卷成轴,连同那把打造的极其精致的伸缩型匕首,一起锁入书柜最底层。

这才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踏出书房门,“九弟,找四哥何事?”

胤禟蹦蹦跳跳地跑进南所的院门,身后跟着两个气喘吁吁就差没急得哭出来的丫鬟,“九阿哥……慢些……小心别摔着了……”

“不是让你小心着些嘛,怎的又如此莽撞?”胤禛无奈地叹了口气,连忙上前扶住这个不知何时起就成了他的小跟班的九弟。

“四哥说话不算话!”胤禟嘟着嘴,不依不饶地赖在胤禛身上。

“四哥哪里说话不算话了?”胤禛轻挑眉,问话的语气让胤禟愣了愣,心里不禁嘀咕:四哥的表情真是像极了皇阿玛呢。

“怎么了?舌头被猫叼走了?”见手里拉着的小人儿异乎寻常地半晌没吭声,胤禛好笑地拍拍胤禟的小脑袋。

“才不是!四哥,你今个儿出宫了对不对?呜呜呜……四哥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要带禟儿一起出宫玩的,竟然自己偷偷溜出宫!”

“没有,四哥并没有去玩,四哥是奉了皇阿玛的旨意,去找南大人的。”

“不管,四哥就是没有说话算话!”

“好吧,是四哥的不是,那你说该怎么办?”胤禛无力地扶扶额,即使已过八年,他依然无法适应自己一个娃儿的身份,且还得与另一个年仅三岁的奶娃儿讨价还价。他该在三百多年后的香港,坐镇应氏船务,做应氏企业的新生代当家。

“唔……听小喜子说后日是民间送灶王爷上天的日子,正阳门大街有舞龙舞狮表演,咱们去瞧瞧热闹可好?”胤禟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带着脸上的泪痕转而笑嘻嘻地搂着胤禛的大腿提议。

“后日……可是……”虽说前几日一场大雪,已经停了他们一干皇子几天的课,却不代表可以随意出宫。今日出宫,确实出于康熙的授意,前去探望不日前刚卸任的南怀仁。

而明日是宫里祭灶神,身为皇子虽然无需操心祭灶事宜,可也不会很闲呀。

“别可是啦,四哥,去嘛去嘛!后日不去,就要等上元节了。那还要好久哦……”胤禟不依不饶。宫里的祭祀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新意。民间的才有趣呢。

“四哥,你要带九弟去哪里玩么?”胤禛闻声看去,却见平日里难得一聚的几位兄弟,太子胤礽、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八阿哥胤禩、十阿哥胤誐,正齐刷刷地一字儿排开站在院门口,笑嘻嘻地盯着他们俩瞧。

胤禛顿感脑门有黑线滑下。他何时有这么好的人缘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自认都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是呀,四弟,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也不找大伙儿一起去呢!”十二岁的太子胤礽,俨然已是个翩翩公子哥儿,平素由于一直跟在康熙身边,住的毓庆宫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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