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人继续深入,来到一处法阵前。此阵以七七四十九根木桩组成,排列讲究,给人庄严肃杀之感。

对于奇门遁甲各种阵法,一舟不曾深究,只有基本涉猎。她向来认为,举凡高明深奥阵法,皆是精中有细绝无冗余,更不会企图以数量取胜。

于是打眼一扫挺拔笔直的整整四十九根桩子,她便觉头晕眼花,懒得动脑,百无聊赖去看旁边两人反应。

只见雷少原地驻立,皱眉深思,十有八九已经绕进去了。再看林兄,她不禁心神恍惚,怎么会有人站的那么好看!

他一袭青衫,负手而立,长发随风韵而动。单是站在那儿,便站得仙风道骨,遗世独立。那张侧脸棱角分明,清逸俊朗,眉弓高耸,双眸深掩其下,显得目光越发深邃幽远。这样一张脸上,神情更是气定神闲,睥睨万物,其超然风采简直一骑绝尘,真是太过分了!

一舟幡然醒悟,不能再放任他这副迷倒万千少女的姿态不管。她眼珠轻转,计上心来,有意要让他活动活动筋骨,故意问道:“林兄,可有解法?”

一木偏头道:“你问哪种?”

一舟奇道:“怎么林兄还有多种解法吗?”

一木目视前方,侃侃而谈道:“倒也不多,只有快慢两种。慢者劳神耗时,需要条分缕析,抽丝剥茧,窥透其中变化。快者嘛,毁其立阵之本,釜底抽薪,任它什么阵法便也破了。”

一舟反复掂量着他这番高谈阔论,完忽略了最初那点小算盘。

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语气微愠,似乎还有些不屑:“阁下真是好大的见识,直接毁阵,你可做得到么?”

一木一脸无谓,似乎懒得搭理。一舟替他鸣不平,急着反驳道:“这位兄台,做不做是另一回事,一力降十会,本身还是有道理的。”

那人道:“既然口出狂言,自当做得到才是。”

一木谦谦笑道:“非也,随意毁坏别人家中之物,不礼貌。”

身后鸦雀无声。想来对方一本正经的质询,也没料到这种公然抵赖的回答,无言以对了。一舟对此毫不在意,多和林兄说说话,自然就习惯了。

雷少忽然喜笑颜开地叫道:“商羽姑娘!”

一舟打眼望去,不由得眼前一亮,好一对天作璧人!

雷少口中的那位商羽姑娘,青丝如瀑,眉眼如画。一袭淡蓝长裙仙气泠然,清雅无双。当真是美人如玉,闭月羞花之貌。美人施然一礼,回道:“雷公子。”

这还是头一个不喊他雷少的人,他顿时心花怒放,脸上笑容愈发灿烂,眼角扫过旁边那人,毫无诚意地问候了一声:“武宁师兄。”

武宁师兄丰神俊朗,英姿挺拔,背负一把银灰宝剑,露出的一截剑柄纹路古璞精致,堪称鬼斧神工。武宁和他们年纪相差不大,正值意气风发、年华正茂之时,他还难得有种少年老成、沉稳持重的气韵。只是眉宇间似有不快,想来是因为方才那几句争执的缘故。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驻足回眸,想要多看两眼。如此风采,想来只有山下百姓津津乐道、交口称赞的苍和双杰,人称“金风玉露”的最佳搭档!

一舟问道:“商羽姑娘习的可是金系术法?”

商羽莞尔一笑,朱唇轻启道:“我自幼在苍和长大,师从琴忧夫人,故而修习金系。”

原来如此。“金风玉露”搭档中,金指的便是金系商羽,那武宁师兄想必师从风系。一舟面露喜色,连连赞道:“原来如此,久仰久仰。”

雷少满脸鄙夷道:“少来了,你连苍和双杰都不认识,居然知道琴长老?”

一舟道:“那当然。琴忧夫人医者仁心,修为深厚,是我们女修楷模嘛!”

闻言,商羽笑意更深,容颜更胜,美得无可方物。一舟心中赞叹不已,琴姨她从小就认识,这次上山,本也打算顺道探望。商羽姑娘不愧是琴姨的亲传弟子,只一亮相便能惊艳众人。雷少那般反应倒也情有可原,一舟觉得假如自己是个男子,必定也会对她一见倾心。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转头去看林兄。这位仁兄的反应,实在是冷淡至极!面无表情,像尊无悲无喜的雕像,所见皆如过眼浮云,就差双手合十,道上一句四大皆空。

一舟不禁对他窃窃私语道:“林兄,你怎么如此淡定,这可是人称金风玉露的商羽姑娘呀!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向雷少那样移不开眼睛的。”

她堂而皇之说自己不正常,一木满脸不以为意,还振振有词道:“不是正常人会如此,是普通人。我只是不普通罢了。”

一舟“哦”了一声,撇撇嘴不敢反驳,随口说道:“旁边那位武宁师兄,也是谦谦君子,儒雅端方呢。”

一木扫了一眼,阴阳怪气道:“是吗,没看出来。”

觑他脸色,一舟越发好奇,这位仁兄品味超凡脱俗,面对美人无动于衷,还自称不普通,眼里居然也会看不得其他男子英俊。啧啧啧,什么味道,好酸!

几人寒暄之际,旁边林中走出一位女子,虽比他们年长几岁,容颜依然美艳如春,风韵犹存。她端着妩媚多姿的笑容,摇曳生姿,款款而来,开口声音引人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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