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侍郎送走了刘公公这个京城贵客,可不止松了一口气,想到刘公公还问及了自己的女儿,不由得捏紧了一把汗。

他这个女儿哪里都好,就是脑子有点问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可自拔。

据说有的女子读了牡丹亭便称自己是杜丽娘,在他看来,女儿也是这样的情况。

七八岁可以识字的时候,读了坏书或者听了怀故事才弄成这个样子的。

这日,卢侍郎绷着脸家中坐,继续和妻子犯愁女儿的病情。

女儿及笄后,也不谈婚论嫁,在家都留成老姑娘了,眼瞧着奔双十年纪去了。

最近女儿病得愈发厉害了,尤其是前几日请罗惠卿唱戏那一次宴请,孙公公邀请了几个书生来府中,女儿非要说其中一个人像她前世的夫君,吵着嚷着要出去寻人。

大家闺秀本来整日吵着前世的夫君就够丢人了,卢侍郎怎么会允许她出门。

将她关在了房门内不许出来,但她闹腾的越发厉害,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要不然,再请那几个书生来一趟,若是有女儿相中的,就招做女婿罢。”卢夫人道:“反正是正经的书生,又不是街上的贩夫走卒,做咱们的女婿也不会差很多。”

卢侍郎道:“你就顺着她,她才会不停得寸进尺。”

这时,丫鬟来报:“老爷,夫人,顾二少爷来了。”

卢夫人喜道:“贤侄来得正好,我派人打听过了,那几个书生都是崇道书院的,正巧咱们的侄子也是这个书院的,像他打听一下,准知道。”对丫鬟道:“快请人进来。”

很快,顾彦波就走了进来,朝姑姑和姑父施礼作揖后,落座:“侄子今日办事路过,特来向姑父和姑姑问好。”

他是特意登门的,说辞不过是借口。

卢夫人道:“你来得正好,跟你打听个人,是你们书院的”

话未说完,门口便扑来一个粉色的窈窕身影:“表哥,我要跟你打听个人!”

顾彦波今日来本就憋着坏水,一听这话乐了:“芷晴表妹,你要打听什么?”

卢芷晴挣脱开追来的仆妇和丫鬟们的拉扯,提着裙子迈进屋内:“你们书院的一个大概这么高,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书生。”她踮起脚比划了一番:“曾经来过我家赴宴。”

顾彦波听她形容的外貌,简直要将嘴角咧开到耳根:“我知道是谁,他姓王,叫王瑞。”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功夫,他这次登门,就是为了将表妹魂牵梦萦的前世情人安到王瑞身上,没想到表妹中意的竟然真是他。

这就有意思了,叫表妹去缠着王瑞,怎么着也能将他们的关系搅合一番。

卢夫人欢喜的问道:“这的吗?他这人是什么来历?”

顾彦波道:“是一个富家公子,为人彬彬有礼,读书也刻苦。”

现在要美化一番王瑞,这样姑姑和姑父才能对他中意,把他拉来做女婿。

卢侍郎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卢芷晴已经扑跪到母亲跟前:“娘,您将他叫来,让我们见上一面。”

卢夫人忙将女儿扶起来,瞅了眼沉默不语的丈夫,知道他是默认了:“放心,娘帮你办到。”

一切顺利的超乎顾彦波的预料,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卢家,准备等着看好戏。

他最近为了躲避韦兴贤,最晚到课堂,然后一放学就撒丫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惦记着隔壁那个奇怪的女子,所以一放学就坐车赶往书斋,在出城的时候,他发现一群人聚在城墙前看着什么,便也下车看热闹。

就见墙上贴着捉拿要犯的画影图形,和每次络腮胡子的江洋大盗不一样,这是一个女子。

大概因为缉拿的人也描述不清她的容貌,只画了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嘴巴和鼻子处一片空白。

但下面的文字写的很清楚,几月几日在哪里,她做了什么。

顾彦波读完文字,倒抽了一口气冷气,这个女人竟然敢行刺皇上的贴身太监?!而且被伤了肋下。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挑眉一笑:“这就有意思了,抓住这个把柄,不愁她不就范。”

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快马加鞭往书斋驰去,进了书斋,将后窗打开一道缝隙,偷偷观察那院的情况。

果然,就见那个老婆子进进出出,手里拎着买回来的汤药,也会往墙根倒药渣,可见身体有伤,再喝药滋养。

顾彦波不怀好意的冷笑:“敢情刺客真的隐藏在这里啊。”

正笑着,书童进来轻声道:“白少爷来了。”

顾彦波腾地坐起来,起身迎接他,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刚才还在想你呢,你就来了。”

白十三郎也对他笑脸相待:“我来看看你舌头好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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