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醒来以后自己不肯配合,或者避重就轻,我们照样抓不住那个可能存在的幕后人士的尾巴。倒是把他作为杀死李烈钧的嫌犯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拿到更多的资料。”

“所以恭喜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马俊究竟和李烈钧的死有多深的关系。”

邵梓擦了擦嘴:“但是啊,即使先不管证据的问题,首先马俊从时间上考虑无法独自完成整起案子。其次就算他有个共犯帮他完成一些不在场时可以完成的步骤,马俊如果是凶手,他的动机又是什么?真的和那个爆料贴子有关,因为爱情?”

“我倾向于先排除这个选项。”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会不会首先排除了一个正确选项。”邵梓持怀疑态度。

梁安倒是有些诧异。

“我问你,你觉得马俊自杀,他的动机是什么?”

“为了死……还能为了什么?”

“我说了,马俊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他虽然在外独居而且没有工作,但心里渴望着和父辈、姐姐一样的生活。他独处的问题并不是能力不符,而是存在着某种影响了一切的心理问题。”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住他心坎里了?你总不能因为你觉得爱情很俗,反对这种单纯的可能吧。”

“一开始只是推断,调查之后的所有细节都在向我强调着这个事实。”梁安咂了咂嘴,“你觉得如果以这个为基础,他沉迷于游戏养成角色的行为属于一种什么心理?”

“我还能说他是为了网恋解闷呢。”

“你要搞清楚,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自暴自弃——和李烈钧不一样,他本来就没有自暴自弃。这对于他来说只是很普通的一种消遣,仅此而已。他的家人都了解限制他成为自己想做的人的因素是什么,他也有在积极的改变这一现状,看心理医生治病,自己阅读学习专业书籍,和李烈钧截然不同。他的心里有未来。”

“所以这能证明他不会为了爱情一时冲动而杀人?”

“如果是为了爱情,不是说不会冲动杀人,而是不会策划杀人。或者说,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存在这个选项。如果他渴望未来,那么即使他真的在冲动下杀人,他的第一反应也只会是掩盖好自己的罪证来保证自己脱罪,而不是特意大费周章的回到父母家来自杀。”

梁安试图把自己的思路解释清楚,“但这案子有明显的计划性,无论是翻墙进入小区还是逃走的路径等等。

以爱情为动机策划杀人,你觉得是因为马俊真的信了那个帖子里比李烈钧的电脑还'清楚'两个人感情经历的鬼话的缘故?因为一些毫无根据的话语,直接策划出了整个天衣无缝的谋杀案——他的计划没有任何漏洞,处理的现场干净的和他逃跑的路线一样毫无破绽。

你要知道,在马俊出事前,他甚至不算怀疑对象,只是和李烈钧有关的人。”

“在你看来,自杀本身就是为了达成一个目的。”

“那么,又是谁想要阻止这个目的达成呢?”梁安走到李烈钧的卧室的书桌前,低头一看,忍不住笑了。

眼前赫然是一张信纸。

“遗书啊,”他像是毫不意外,“真老套。”

里面的内容相当简单,与其说是遗书更像是认罪书。包括陈述自己处理证据的过程,用燃气烧毁犯案时穿的运动鞋,把犯案用的登山匕首扔进公园的中心湖里。

时间地点人物,感情经历和人物情感相当动人,可见这位“写手”上学时的语文水平很高,和热门跟贴的楼主一样的“有才华”。

大意概括来就两句话,因为打抱不平上门理论,一言不合冲动杀人。

自杀则描述的比较含糊,夹带着无数种恐惧一类凌乱的情绪,总之主旨是因为懊悔杀人的行为。

据说是源于无法处理的凶器,让他感到相当恐惧,还因为罕见的牌子或许会把调查目标导向自己。

在随时会被逮捕的惶恐中,他说,他终于挣扎着决定了结自己的生命。

“他怎么不把‘我在撒谎’写在脸上呢?”梁安却是相当的不屑,拍了照,传过去,转头看向这一间整齐的居室。

“怎么?”邵梓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不由得问道。

“我说了那么多都是猜测,基于对马俊这个人本身的了解,可我现在反而更确定了。他很聪明,但不懂人心。”梁安随手把遗书的内容共享了出去。

“为什么这么说?”邵梓速读了一遍马俊的“遗书”。

“一个因为害怕被抓而自杀的杀人犯,是不会有闲心写这样以真情实感的后悔的遗书的,即使写了也会因为恐惧而随时带在身边。害怕被别人发现,害怕事态在自己不可知的地方持续扩大——未知永远是最大的恐惧,这句话对所有人都适用。

无论目的为何,写下遗书本身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乃至家人朋友。而马俊并不是一个薄情人,他的遗书可能会有忏悔,但不可能没有自己寄托在自己所爱之人身上的情绪——别忘了,他是一个即使因为特殊原因独居,也要模仿崇拜着优秀的家人的固执者。

情感本身就是一种影响因素,因为没有经历,所以可以试图伪装,但逻辑上会错漏百出,所以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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