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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首相江茂琰察觉到周帝似有似无的试探,不费吹灰之力便跳过了这个陷阱。

只是也难免在心下幸灾乐祸——如此浅显的道理,他能一眼看透,旁人就未必了。

注:旁人,指某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皇长子。

要是皇长子妃能够听到江茂琰的声音,必然会将其引为知己。

这日傍晚,原本夫妻俩正用晚饭,哪曾想皇长子的某个亲信从外边过来,嘟嘟囔囔的在皇长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皇长子妃便眼看着丈夫脸上的神色坏了起来。

“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母后仁慈,岂容他们母子俩活到今日?我如此善待于他,他却恩将仇报,反咬我一口!”

皇长子妃见状,难免要询问一句缘由。

皇长子瞥了她一眼,盛怒之余没有做声,先前报信的亲信遂将事情小声而迅速的讲了出来。

“是六皇子,近来他频频出入弘文馆,还有人见到他与英侯家的子弟相谈甚欢……”

“我还当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皇长子妃哑然失笑:“六弟渐渐的也大了,总该找点事情做的,这个年纪的少年,还不许他有志向了吗?父皇设置弘文馆,准许天下英才来此,六弟作为周国皇子,如何就去不得?”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如果六弟能够如同樗里子辅佐惠文王一样辅佐殿下,这不也是一件极大的好事吗?”

皇长子听得不耐:“你如何知道他甘心做樗里子?说不得他心存僭越,一心要做惠文王,倒把我当成樗里子了!”

那亲信也附和道:“殿下说的很是,若他当真有此意,大可以来走咱们殿下的门路,何必一声不吭自己出去结交些不三不四的人?小人看,他分明就是心怀不轨……”

这话才刚刚说完,主仆一人便听“砰”的一声震响,赫然是皇长子妃柳眉倒竖,一掌击在案上。

“无论六弟如何,也终究是周室的家事,如何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来人,把这个挑唆兄弟是非的奴婢押下去,重则三十!”

皇长子妃当场发作,侍从向来知晓她的秉性,不敢推诿,竟然不曾迟疑,当即近前去将人押住。

那亲信慌忙向皇长子求救:“殿下,还望救下奴婢性命——”

皇长子知晓妻子性情刚直,饶是夫妻之间并无多少缱绻情谊,也素来敬畏三分,此时见状,却不禁怒火中烧:“你……”

皇长子妃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先吩咐侍从:“快快把那煽风点火的奴婢带出去,再敢啰嗦,便割了他的舌头!”

她又看向丈夫:“殿下向来喜好儒学,却也曾经涉猎他家,您难道不知道,管子所说的八项礼的常规是什么吗?”

皇长子一见她这等做派,心下便更添了几分无趣,这哪里是娶回来一个妻子,分明是个古板先生。

瞥一眼皇长子妃,到底按捺住心头不快,作出回答:“下不倍上,臣不杀君,贱不逾贵,少不凌长,远不间亲,新不加旧,小不加大,淫不破义。是乃管子所说的礼之经也。”

皇长子妃正色道:“远不间亲,作何解?”

皇长子道:“关系疏远的人不参与关系亲近之人的事情,也不能离间关系更亲近的人。”

皇长子妃问道:“您是跟这个奴婢更亲近呢,还是跟六弟更亲近呢?”

皇长子很想说“当然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随更亲近”,但是出于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和礼教的要求——

他又看了皇长子妃一眼,不情不愿的道:“当然是跟六弟更加亲近了。”

皇长子妃于是说:“既然如此,这样离间自家骨肉,煽风点火,让主人兄弟失和的奴婢,就该马上赶走,不要让他继续留在殿下的身边。”

皇长子神色恹恹,又看了妻子一眼,勉强说了句:“好。”

皇长子妃欣然道:“有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殿下就是这样的人啊!”

皇长子极勉强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又一次看了妻子一眼,有些瑟缩的说:“现在少君可以把手里的棍子放下了吗?”

皇长子妃微微一笑,将手里的棍子递给使女,又柔和了声音,继续道:“现在再说回六弟近来时常出入弘文馆的事情,您觉得六弟如此行事,有什么值得责备的地方吗?”

皇长子脸上立时便涌现出一股怒气,道:“他难道不是心怀不轨吗?一个庶子,居然也敢——”

皇长子妃道:“您是正室所出的嫡子,是被宗法制度所拥戴的、理所应当的继承人,六弟是嫔御所出的庶子,按制无权继承大位,您是这样想的吗?”

皇长子声音愈发大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皇长子妃冷静的反问他:“既然这样,您还在担心什么呢?出身也好,礼法也好,您都要强过六弟太多,处在强势地位的人,难道连地位弱于自己的亲弟弟都容不下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父皇要怎么放心的把周国的土地和百姓交付给您呢?”

皇长子为之语滞,一张脸涨得通红,半晌之后,终于道:“他愿做惠文王,只怕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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