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嬴政第一个反应却不是皱眉,而是关切的握住了妃的手:“昌华摄政,您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这不是他为皇太子的那个世界,现在的他,大抵是多方政治势力权衡之后的产物,这种逻辑无的世界,连他都未必能够得到多少敬重,何况是妃?

尤其昌华公主是个嫡癌,视大周天下为自己母女几人的囊中之物,如今要被妃以太后的身份压制一头,她岂会快活?

妃却是灵慧之人,闻言先是怔住:“你……”

继而再上下匆忙打量他,又有所了然:“的确是明儿,这是怎么回事?”

嬴政关心则乱,心焦之下发此一言,回神之后却不后悔。

为人子,关怀母亲,乃是孝道,有何不可?

再则,这场梦境之中,他并没有得到原主的记忆,而此方世界又与他所知之事差距甚大,妃心细如尘,早晚都会发觉不妥的。

且据他所知,她也绝不是口风不紧的人。

相反,这女子生就一颗玲珑心肝,只是藏慧于内,引而不发罢了。

他语气平和,尽量简短的让妃明白什么是平行世界。

妃良久无语,嘴唇张合几次,最后问的却是:“在那个世界,你过得好吗?”

嬴政心头一暖,温声道:“我也好,您也好,都过得很好。”

妃松一口气,先说:“我在这儿也过得不错……”

嬴政却道:“我看您先前过来的时候,仿佛面有忧色?”

妃脸上显露出几分为难,迟疑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嬴政再去回想她进门时说的话,便明白了几分:“您是不放心我,才过来的吧?”

妃不答反问:“你不知道?”

她神色有些惊疑。

没等到嬴政回答,就自己给出了答案:“是了,你现在多半还不知道……”

嬴政笑道:“到底是怎么了?您只管说,吓不到我的。”

妃目光尤且带着几分踯躅,缓缓道:“柏彦卿今夜又在内宫之中留宿了。”

嬴政:“……”

柏彦卿(外臣)今夜又(还不止一次)在内宫之中(住着先帝的小老婆们)留宿了(他怎么睡得着的?)。

啊这。

嬴政撤回了一条消息

柏彦卿是谁?

空间里他的损友们迅速给出了答案。

“芜湖~传说中被昌华公主扶持上位的权相!”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风光霁月、恺悌君子的名号向我们走来了!”

“虽然他留宿内宫,但他风光霁月喔~”

“虽然他等同于光明正大的给先帝和当今天子戴绿帽了,但他是恺悌君子喔~”

嬴政:“……”

人生不如意十之**,还有一一……是更不如意的。

原本外臣留宿于内宫之中,这事儿就很炸裂了,然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妃的面容,察觉到她眼底隐藏的担忧之后,那电光火石之间,嬴政回想起了白绢更炸裂的后半段内容——住脑!

别再往下想了!

他先宽慰妃一句:“您只管放心吧,在那个世界我能看开,没道理在这个世界不行,都会过去的。”

又扶着她往上首处去落座:“您啊,就只管在这儿安心静候,好好做您的太后,再过些时日,我一定毕恭毕敬的把您请到崇训宫去!”

妃欲言又止。

嬴政见状,脸上神情微顿:“怎么,您还有什么话没说吗?”

妃几番犹豫,又知道这事儿即便自己不说,他也能够从别人那儿知道,终于下了决心:“明儿,有件事情,娘一直没告诉你,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拉住儿子的衣袖,柔声道:“我从前并没有做过先帝的皇后,又是西域进献而来的女子,做不做太后,原也不打紧……”

嬴政看着她握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少见的怔住片刻,才难以置信道:“我如今是天子,您是我的生母,难道竟然没有得到太后的名分?”

妃没有言语,只是央求似的拉住他,说:“我本就是宫中的微末人物,不打紧的,不打紧的,你不要动气,小不忍做乱大谋……”

嬴政脸上神色未变,甚至于没有显露出怒色,但这只是因为他不欲惊吓到妃令其忧心,方才如此为之,心下实则已经怒极。

欺人太甚!

若此时孝和皇后还在也就罢了,她是先帝的原配妻室,遵从礼法,应该成为太后,而妃作为先帝的嫔御,该被称为太妃。

又或者是群臣揣度着新帝的想法,奏请并立两宫太后,名分上以孝和皇后在先便也是了。

可若是孝和皇后已经辞世,那作为新帝之母,妃就该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

嬴政脸色冷凝,心头窝着一团火——他自己受些委屈,反倒能淡然处之,但是欺凌妃至此,却是决计无法容忍的!

心下动了无数个念头,他神情反而平和起来,反手拍了拍妃的手背,宽慰她说:“您且宽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妃定定的看着他,却道:“明儿,你若是有什么要做的,就告诉我。我当年入宫的时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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