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能跟于夫人交际的道婆,能有多少识见?

更别说于夫人这话里边儿是九分真一分假。

人家的女儿的确是王府侧妃,也的确得皇子看重啊!

陈道婆立时显露出十二分的恭谨来:“我就说于太太命里带着福相,必定逢凶化吉——”

于夫人却无心同她寒暄,强撑笑意进了屋,便将来意和盘托出。

毫不夸张的讲,陈道婆当时便吓得跌坐在地,回神之后,连连摆手:“于太太,您千万别跟我开这种玩笑,那可是龙子龙孙,我怎么敢?!有几个脑袋呀!”

“这可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

于夫人冷冷的觑着她:“我给你两条路。第一,照我的意思来办,我给你一笔银子,说完你就赶紧走——你自己就是庵堂里边儿打转的,自有门路,又没有家眷拖累,改名换姓躲上几年,有什么难的?”

“第二嘛,你打量着你先前做的那些勾当我不知道?替这家太太找人求子,帮那家的姨娘说家宅不宁,厉鬼作祟,害别人的胎,还有我们家的那些烂事儿!”

“我要是告到衙门去,就算衙门不判你死,叫你经过手的人也得叫你闭嘴!”

陈道婆听到一半儿,就开始暗暗叫苦,等到听完,已经是无计可施:“于太太,咱们先前交情可不坏……”

于夫人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结束之后甭管能不能成,马上就叫你远走高飞。不妨坦白点告诉你,你跑了,我才好说是为人蒙蔽不是?若你叫人抓了现成,我又能落到什么好儿?”

陈道婆勉强放下心来。

带上须得用到的一干器物,二人同乘马车,折返回了九皇子府。

九皇子一觉睡醒,就见正院已经变了个样子,四处悬挂着经幡不说,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再往里进,却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道正专心致志的做法,大袖翩翩,神情肃穆,很有些庄重神异之处。

于夫人就在一边儿,见他来了,见礼之外又低声解释:“这是陈道婆,也是我女孩儿的义母,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孱弱,都说是留不住,亏得道婆法力高强,生生给留在人世间了。”

“我是千般感激万般称谢,叫女孩儿认了她做干娘,这回见她久久不好,便去请懂行的人来瞧瞧,别是冲撞了什么呢……”

九皇子顿觉高深,了然之余,又不禁道:“先前怎么不知此事?”

于夫人轻轻摇头:“世外高人,哪里肯轻易踏足红尘。”

九皇子豁然开朗:“这才是隐士风范呢!”

说话间的功夫,陈道婆走完了形式,神色凝重的到了早早陈设好的条案前,咬破手指在黄符之上奋笔疾书,迅速勾勒完之后,递交到一侧侍从手中:“拿去烧掉,兑水喂侧妃娘娘服下。”

侍从双手接了,快步入内。

九皇子还是头一次接触这些方外之人,颇觉新奇,又挂怀爱妾,便忙不迭的跟了进去。

黄符在火焰的舔舐下化作飞灰,浸入水里,最后进了于氏的肚腹。

九皇子眼见着爱妾咳嗽几声,吐出来一口黑血,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竟能坐起身来了!

他又惊又喜,顾不得同于氏说话,便先去拜谢陈道婆:“果真是神仙手段——”

陈道婆脸色却没有喜色,微微摇头,高深莫测道:“侧妃这病,却不是药石能医,如今只是治了表象,想要根除,却得下猛药才行!”

九皇子迫不及待的追问:“什么猛药?!”

陈道婆掐指一算,神色凝重:“必得是九味六十年的药材,再加上出生于明晦之间的贵人的心头血才能根治。”

“啊?”九皇子听得一震。

对他来说,九味六十年的药材应该不难找,但是这出生于明晦之间的贵人的心头血……

他问陈道婆:“何为明晦之间?”

陈道婆道:“就是在子时之中,过了前一日之后的那段时辰。”

九皇子又问:“要如何尊贵,才能称为贵人?”

陈道婆踌躇不语。

九皇子耐心等待片刻,见她始终不语,却也不敢逼迫这位高人,只得以情动之:“您毕竟是侧妃的义母,难道就忍心看她被病痛折磨吗?”

陈道婆叹息一声,终于开了口:“必得是皇族贵胄才可。”

九皇子神色骤变:“这……”

他虽然没有多少医学常识,但也知道心脏极其要紧,想去取心头血,那就得做好取血人丢掉性命的准备。

若是个平头百姓也就罢了,寻常官员,他也可以勉力承担。

但要是皇亲贵胄,这怎么可能?

九皇子面露难色。

陈道婆却在此时,极善解人意的开了口:“我既给了主意,又怎么会让殿下为难?”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匣子,小心翼翼的从中取出一物。

九皇子只见那殿下被红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由得凝神细看。

却见陈道婆一层层将其打开,最后从中取出一把极其小巧精致的匕首来,约莫有成年男子半个手掌大小,其上泛着明亮灿烂的光芒。

陈道婆道:“这乃是我师尊赐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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