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刚停,当日便是晴天。

彩虹在天上挂了许久。

此后又是连着几日的大晴天,一天比一天热,蝉声也在雨后不知不觉的冒了出来,开始只星星点点,后来便连成了一片,吵闹之间,整个阳都也沐浴在亮眼的阳光下,已是夏天的感觉了。

宋游独自盘坐在屋檐下,蝉声更使人感到安静,太阳太大,午后又犯困,整座阳都好似变成了空城,只有他独自坐在这里。

院中早已不复去年初来时的荒凉——

牛鞭草、猫尾草都长得茂盛,酸茄沿着墙边生长,结着一个个或青或红的小灯笼,看上去也挺有观赏性,辣椒则在另一边长了一行,此时刚好开出一片细碎的小花,如繁星点点,空地则种着一些小葱,隐隐有指甲盖那般大小的蝴蝶飞舞其中。

还好三花娘娘带着她自己的手稿出去出书去了,若是还在院子里,怕没有几个逃得掉。

刚想到这里,便听一声动静。

“咔……”

木门的木栓竟自动掉落。

“不客气。”

此时时间不早不晚,阳光斜着打下来,越过前面的瓦顶,在白墙上留下一道斜着的光,一夜雾浓,使得青石板有些湿润,颜色略深。

奇怪的看了眼坐在檐下的道人,她挎着褡裢走了过来。

“……”

约等于生意兴隆。

正如那身三色衣裳。

“那我给三花娘娘的丹药,三花娘娘拿给他们了吗?”

宋游道了一声,拄杖而出。

女童一愣,偏头看着道士。

这个人好生厉害!

“猜对了?”

微风吹拂梅柳动,正是四月离别时。

宋游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头也没回的说道:“既然如此,三花娘娘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就走。”

本身出海是三花娘娘的亲历见闻,这份亲历见闻本就奇妙有趣,无需想象力的点缀,只需将之如实写下来,便是一个不错的奇妙故事。只不过同样的故事不同人来写也会有不同的味道,既看本领,也看风格适合与否。

“那个廖某说三花娘娘写得很好。”宋游依旧盘坐在檐下,像修行高人,抬头看向女童,淡淡的说,“三花娘娘继续讲。”

宋游早有所料于是用一缕早年间的立春灵力化了一粒丹药,让三花娘娘带过去,请他们化水饮用,补回此前被金蟾吸取的生机阳气,也算是补足他们特地给三花娘娘的这份润笔费,不亏欠于他们。

次日上午一行人已收拾妥当。

不过故事好是故事好,在这年头,绝大多数人出书也都是不赚钱的。

小女童挎着褡裢走了进来。

“你……你……”

小女童充耳不闻,只扭过头,看向不远处在辣椒丛中飞舞的小蝶儿。

愣了一下才开口说:“谢谢道士……”

“扑扑扑……”

再后头则是朝向门口却扭头看身后的三花猫,燕子站在了院门的遮雨檐顶上。

“知道啦……”

“……”

宋游淡淡点头,坐着不动。

好一片太平盛世。

院门关上了。

声音也如往常一般大小。

辣椒正在开花,宋游没有管它。

“谢谢道士。”

酸茄的藤蔓也没有拔掉。

小女童顿时一阵警惕。

走下桥头,慢慢往城外走。

“吱呀。”

“走吧。”

自己的东西倒是没有多少好收拾的,反正流浪江湖也已经惯了,收拾东西早已经十分熟练,用不了多久就能部收好。然而叶新荣的祖宅和家中原本的东西却得给人家收拾干净妥当,部用最易于存放的方式放好。

小女童则把银钱收好。

道人立在桥头,与他们拱手。

“终会看到的。”

“知道了。”

脚步声轻柔,越来越远。

“那个廖某说三花娘娘写得很好,非常有趣,读起来就很开心,所以答应帮三花娘娘印刷出来,用来卖钱。”小女童说着,又低下头,将手伸进褡裢里拿出三块束腰蜂窝银,拿给道士看,“还给了三花娘娘钱,说是向三花娘娘买的。”

宋游将之锁好,提着钥匙,将手一举,燕子便飞过来,衔走钥匙,又飞回院子里。

“三花娘娘为何不肯让我陪同三花娘娘一起去呢?”道人仰头看她,“为何这么不肯让我看到三花娘娘写些什么呢?”

可惜也只看了那一页。

三花娘娘写的游记宋游是看过的,只看过一页手稿,是三花娘娘特地挑的一页给他看,别的不给他看。

那廖家众人应是念及三花娘娘的恩情,这才给了润笔费。

就他来看,三花娘娘写得很不错,文笔幼稚,但是有一种童趣。

那桥下几名钓者也早已经认识宋游了,见他带着马、驮着大包小包还插着三花娘娘寻常用的钓竿,一副要远去的架势,不由伸长脖子,也想与那名常使他们汗颜的女娃打声招呼道别,可却没有见到什么女娃。

而除了童趣,还有另一种稀奇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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