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山风吹得林间沙沙响。

恍惚之间,霍二牛好似听见了那晚破庙中梦见过的声音,还是那般温和。

“此前足下心存邪念,得了不属于自己的宝物,心中自不安稳。如今邪念已除,这根竹杖只可打妖鬼邪祟,对人无用,便赠予足下。望足下今生可以坚守本心,好好善用,哪日心中再起邪念,竹杖便重为凡物。”

“……”

霍二牛拿着竹杖愣在原地。

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他心已知晓,这根竹杖虽不是此前那根,却也有着同样的功效,奇妙的是,此时再拿着它,心中却是一点忐忑也没了。

霍二牛心中想的第一件事是——

“怎么知道的?”

徐姓书生说着顿了一下,不禁上上下下打量着宋游一行。

三花猫见到石碑,立马放过了燕子,停止说话,往前一阵小跑,跑到石碑背后,仰头看了看,这才又跑回来,对道士道:

宋游点头应和时,眼前浮现出的,却是多年前的“栩州界”,还有界碑前那只不认字的三花猫。

“阳州往上边走,就是帛州,帛州产好布,可以给道士做身好衣裳,跟文平子一样的好衣裳。”猫儿依旧与道人并行,扭头往旁边看,烈日将她的影子打在地上,小小一团,黑乎乎的,而她念着自己今早才翻《舆地纪胜》看见的内容,“帛州往左边走,就是余州。”

“唔……”

此时烈日当空,强光之下,天地的一切和一人一猫一马的影子都很分明。

“有翅膀就是好!为什么猫不长翅膀呢?”三花猫不由得纳闷,“我们从北边走回来,都走了好久好久了。”

“那就好。”

“他们对先生尊崇而信任,我离开龟城时,他们就已经连夜出发了,此时恐怕已经到丰州了。”燕子说着补充了句“以他们的本领,恐怕许多新成的恶鬼厉鬼都无法与之抗衡。”

往前大概二里地,有一片村落。

直到翻过这座小山,前方官道边上多了一片空地,像是被人踩出来的,空地中间立着一块石碑。

“实不相瞒,在下原先是最会除妖的,不过如今有了我家三花娘娘,在下便是第二会除妖的了。”宋游如实答道。

书生闻言也连忙放下书,与之回礼。

“……”

书生依旧看向道人。

“是啊……”

“余州的人都爱吃!”

“先生可会除妖之法?”

“是的。”

宋游瞄着她那闪烁不已的眸子,语气淡然,往前走去。

“人是要吃耗子的!”

马蹄声马铃声回荡在山路之间。

道人对别人也是如此。

……

有时顺道为之并不留名,有时被人知晓,也留一段传说,一切随意,并不刻意执着于哪一样。

“喵?”

“既是如此,徐某倒可以给先生指一条路。”

“余州界!到余州了!”

“都很旧了。”

那女童漂亮得不似凡人,干净得也不像远道而来的人,此时正仰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挂在房梁上的几只烟熏耗子。

“先生真有本领的话,去城里随便找家商铺,问问徐府在哪,没有不知道的。届时什么怪邪之事,也自会知晓。”

“也要吃蛇的!”

“三花娘娘知道他不叫舒某了!”

“前边有人家。”燕子飞起来看了看。

“由此往前,还有四五十里。”

“……”

“你怎么不吃耗子?”

传说果然是假的。

“很可爱啊……”

“在下从阳州、帛州来,游历天下,大抵要去长京。”宋游说道,“行至此地,水囊也空了,干粮也吃完了,腹中饥饿,不知可否向足下讨一些水换一些干粮,没有干粮,换些米面亦可。”

此时已经用了不少的时间。

“伱飞到边境去了?”

“那我们便去看看。”宋游笑了笑,拱手行礼,“也多谢足下了。足下读书刻苦,又知恩图报,愿足下早日金榜题名,直上青云。”

“不知城中还有多远呢?”

“……”

“那便谢过足下的水了。”

“嗯?”

道人样貌年轻,说话却老成,手中一根青玉竹杖,身后一匹没有缰绳的枣红马,竟还跟了一只燕子和一名女童,倒也新奇。

这一行看起来并不普通。

三花娘娘也是长进不小。

陈将军本就受老皇帝猜忌,好不容易才从长京死里逃生,回到北方现在镇守北方边境,在北方境内威望极高,境外亦是畏他如虎,俨然过着北方土皇帝一样的生活,可突然有一天,收到一枚来自道人的起死回生丹,怎能不多想?

“辛苦你了。”

道人一到这里,就感觉有些奇怪。

“只要路上不耽搁,寻常燕子也能这么快飞回来,何况我比寻常燕子还飞得快。”

“扶摇徐家?怪邪之事?”

“今年是个鬼年,流年不利,到处都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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