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问,如何与说,在下都只答这一句。”

“……”

青木仙翁缓缓起身,身子骨仿佛已经老朽,对他拱手:“仅是如此,天帝恐怕难以甘心,说不得还得再唤老朽来打扰……”

“都有一杯茶招待仙翁。”

“既然如此,今夜尊驾怕是有些忙碌,老朽就不耽搁了,告辞……”

“仙翁慢走。”

“尊驾慎行、保重。”

仙翁转身走出两步,身后三只仙鹤也才在水墨山水间飞了两圈,此时排成一排飞过来,优雅落地,等待仙翁与童儿坐上去。

仙鹤刚跑出几步,振翅扇了两下,离地飞出没多远,便已消失不见。

只留道人独坐山间松下饮茶。

饮完一杯,闭眼沉思片刻,睁眼时再一挥手,一切都已消失。

混沌天地之间,神灵陆续造访。

“……不自量力……”

“……居心何在?”

“……过于狂妄……”

“……何必如此?”

“……时机不对……”

“……当年之约……”

众多言语,态度不同,语气不一,仿佛梦呓般在道人耳边回响。

不觉已是次日清晨。

从远方道观的鸡舍中传出了鸡鸣声,惊醒了床上沉睡的道人,也惊醒了桌上趴着打盹的猫儿,双方同时睁眼看去,窗外已然蒙蒙亮了,道观中也传出了道士早课诵经之声。    “碍…”

宋游叹了一声,这才起床。

桌上的三花猫原本望向窗外,一边寻找鸡鸣声传来的方向,一边警惕的观察四周有没有什么异动,听见自家道士的起床声,这才扭头,又盯着正从床上爬起来的道人,开口问道:

“道士你睡醒了喵?”

“自然。”

“睡得舒服喵?”

“挺舒服的。”道人不忘反问,“昨天晚上没有什么异动吧?”

“昨天晚上外面有脚步声,三花娘娘怀疑是天上的神仙,燕子说是起夜的道士。不过后来鸡笼子里的鸡又一阵蹦跶,燕子说是黄鼠狼。额外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很安。”

“多亏三花娘娘替我值夜,我才能安心睡去埃”

“1

“如今天也亮了,我们该换班了。”

“换班1

“换我醒着,三花娘娘去睡。”宋游顿了一下,“反正我白天也是要醒着的,若有需要三花娘娘的地方,自会叫三花娘娘。”

“你不要帮忙喵?”

“不需要。”

“你是不是要和天上的神仙斗法?”

“只和坏神仙斗法。”

“是不是很难?”

“没那么难。”

“?”猫儿狐疑的盯着他,“道士不会被三花娘娘传染上爱说大话的习惯了吧?”

“嗯?三花娘娘竟然有这习惯吗?我为何从不知道呢?”

“唔我乱说的……”

猫儿飞速摇头,摇得五官模糊。

“今天就在道观喵?”

“今上午在道观不过也不宜久留,吃过早饭后,就该向朱成子道友道别了。”宋游对她说道,“三花娘娘先睡一会儿,等下才有精力。我还需要三花娘娘带我去尧州尊者山。”

“尊者山1

“是啊,可不能跑偏了。”

“好的1

猫儿闻言神情郑重,如负重任,立马就趴了下来,把头埋下,甚至不敢再耽搁,只想快点睡着。

道人微微一笑,这才洗漱出门。

冬春交界之时,山间雾重,整座道观都笼罩在浓浓晨雾中,宫殿楼阁,长廊亭台,清净之下,又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响亮的诵经之声,独自行走其中的道人脚步沉稳,像是不走在人间。

天本就没有完亮,雾又浓重,清晨寒冷,很有冬季的感觉。

宋游看见裹着厚衣裳的小道童打水匆匆走过,水在桶中晃荡出声,时有水花溅地,也看见厨房在烧火,雾中透出红光,看见道士早课,聚在大殿中诵读着道经,中间也点着火,忍不住往火堆边凑。

同样看见朱成子站在大殿门口。

“道友睡得可还安稳?”

朱成子一见到他,就行礼问道。

“杂梦颇多不太安稳。”

“定是山中被褥潮湿所致。”

“在下是来向道友道谢道别的。多谢道友的招待,也多谢道友赠的香。”宋游对朱成子说道,“在下还有别的事要做,上午就要离去。”

“……”

朱成子一时不知该不该挽留两句。

这般红尘真仙,人间大能,既有修为道行,也有德行气魄,哪怕明知危险,也想与之多呆两天,不挽留实在可惜。

但挽留又着实不敢。

自己性命是一人之命,可神仙斗法,动辄天崩地裂,翻江倒海,奉天观却不止他一人。

“既是上午离去,便请道友在观中吃过早饭再走吧。”

“多谢。”

“应该的。”

朱成子连忙又去吩咐。

渐渐天已大亮。

宋游叫来三花娘娘吃过早饭,便收好行囊,与朱成子道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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