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23分,林真一睁开酸涩的双眼,猛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茫然地环顾着四周,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发现,自己终于从刚才的梦魇里醒了过来。

林真一似乎对自己的好运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在乱蓬蓬的头发里使劲抓了几下后,把手放在眼前仔细地观察着。

刚才的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在醒来的前一秒,他还分明感觉到,有几株水草正缠绕在他的发间,盈盈起舞;他的鼻子似乎还能闻到池塘底部淤泥的土腥气,就连在水中氧气耗尽后陷入窒息的感觉都如同身临其境。

林真一第一次知道,就连梦境都可以是5d立体的。他茫茫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睡衣和身下的床单都被他的汗液濡湿了一片,此刻已经变得冰凉刺骨。

他站起身来走到卧室的窗边,把窗帘整个拉开。窗玻璃上此刻一片雾气蒙蒙,街景看起来混沌地揉成了一团。林真一用指尖轻轻地在玻璃上拂过,被触及的地方瞬间化成了大颗大颗的水珠,最终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顺着玻璃滚滚而下。

外面果然又下起了小雪,而且下的时间应该不短,甚至在窗框的下缘积起了小小的雪堆。林真一全身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被汗湿的睡衣冻的,还是被这第三次“下雪的晚上就会做噩梦”的巧合给吓的。

这一次,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前两次的那种闲情雅致。在浴室冲了个简单的热水澡,并换上了新的睡衣后,他还是没有任何吃宵夜的欲望,甚至连潮湿的床单都懒得去换,只是歪歪斜斜地摊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无聊的深夜节目发起了呆。

到底是为什么呢?林真一在心底问自己。

他并不奇怪自己会梦到松田达也和北原夏树,尤其是后者。在他看来,这两个人既然是一起犯下了杀人的罪行,那就应该一起接受惩罚。凭什么其中一个付出了性命,而另一个既得利益者却能够逍遥法外?

所以在林真一的潜意识里,他仍然希望北原夏树能被警方抓住,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但是她受到的惩罚,应该是在监狱里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不该像他梦里的那样,被殴打,被凌虐,陷入地狱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境中。

还有,梦境里的那条蛇,它在自己的潜意识中,表达的又是什么?

林真一当然知道,在解梦的那套说辞中,梦见蛇并不代表会发生什么坏事。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他会下意识地将松田达也和北原夏树背后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团伙想象成蛇,说明已经对其产生了惧怕的心态。

因为林真一从小最害怕的动物,就是蛇。小时候,在老家的乡间奔跑玩闹时,他曾亲眼目睹同行的玩伴被一条粗壮的菜花蛇咬伤了小腿。

尽管那不过是一条无毒的蛇,在咬伤了人之后便迅速地逃之夭夭,但林真一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它盘踞在一棵树下,身边还有一只刚刚捕获的兔子,背脊上那些黄绿相交的斑纹在太阳的照射下分外明显。

当发现有未知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生物闯入了自己的地盘后,那条蛇瞬间就从慵懒的状态变成了高度戒备。警觉的林真一看到它后,立刻拉住了身边对此一无所知的小伙伴,两人对视了一眼后,便默默地朝后退去,试图能迅速地离开那条蛇的舒适圈。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也许在走近那条蛇的那一瞬间,他们两人已经被当成了它的敌人,即使再示弱,互相之间的立场和身份都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见那两个小鬼似乎想要逃离,菜花蛇的蛇头高高地扬了起来,那鲜红的信子长长地伸出来又缩回去,发出嘶嘶的响声。

林真一见大事不妙,急忙从地上捡起一根细小的树枝,虽然他知道它没有什么杀伤力和震慑力,但这是附近唯一一件能勉强称得上武器的物件了。

见这个孩子居然拿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东西来负隅顽抗,蛇似乎也愣了半饷,紧接着便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其实事后想来,这一定是来自于林真一的幻想,蛇又哪里会有什么表情。但在当时,他被这个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表情激得有些愤怒了起来,再加上一直生活在城市,从来没有见过真实的蛇,林真一想都不想,便拿着那根树枝朝前冲了两步,想把那条该死的蛇给吓跑。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直到今天,林真一还没有想明白,那条蛇明明离他们至少还有两丈远,可是冲上来的时间却为什么连一秒都不需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骤然变大的蛇头已经近在咫尺,就连嘴里散发的腥臭味道也能闻得到。

林真一呆呆地与它对视着,时间在那一刻似乎完全停止了。一直到耳边传来同伴凄厉的惨叫声,林真一这才如梦初醒。他急切地环顾四周,可是哪里还有什么蛇?它在同伴的小腿上留下两个尖锐的牙印后,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前方潮湿的土地上留下了蛇游走时留下的痕迹,一路绵延到了看不见的树林深处。它在逃走时,甚至没有忘记把那只已经断了气的兔子给一并叼走了。

回到家后,林真一便毫无征兆地发起了高热,吃了退烧药也只能暂时压制,不停反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