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一路疾跑,经过一条热闹的商业街的时候,清原晟凛不慎和一个从拐角处匆匆走出来的人影相撞了。

“不好意思!”清原晟凛匆忙道了歉,帮那个人把撞落在地的一沓纸捡起来,塞到对方怀里。

他刚抬脚准备走的时候,却措不及防被那个人一把拉住。

那个人一脸哀戚,心里的悲伤绝望好像多到溢出来,具象化成了脸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泪痕和皱纹,刀削斧凿一般印刻在了她身上。

她颤抖着但又坚决地拉住了清原晟凛,眼里还带着希冀:“请问、你看到我的女儿了吗?她叫有里。”说着,从怀里的一沓纸中抽出一张,近乎卑微可怜地祈求:“这是她的照片。如果、如果你看到了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

她似乎比清原晟凛还着急,匆匆说完这句话就又开始寻找下一个过路人,然后把自己怀里的寻人启事递过去。街上还有其他地方也站着同样在分发传单的人。

有里?!

清原晟凛有些愕然。

来不及细想,前面传来降谷零的声音:“kiyo!别掉队!”

“好!马上来!”他只匆匆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然后就跟上去了。

会这么巧吗?有里……十五年前的外守一,也在找有里,外守有里。

清原晟凛心里一咬牙,不对!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他从来不信所谓的巧合。那个丢失的女孩儿很可能有危险!

清原晟凛再度加快脚步跟上诸伏景光。“景光君,我有事要问你。”

“怎、怎么了?”诸伏景光被他沉重的语气吓了一跳。

“当年——十五年前,你那个儿时玩伴,有里,出什么事了?”

“我们出去郊游的时候,她突发阑尾炎,最后送医抢救无效,不幸过世。”诸伏景光很容易就回忆起了那件事。

孩童的世界里,印象最深的、阴影最大的,莫过于亲近之人的死亡。那是哪怕再过多少年都难以忘却的。

“送她就医的人是谁?换句话说,负责过这件事的大人是谁?”

“是我父亲……我父亲是小学老师。那次是学校组织的郊游。我父亲也在。”诸伏景光猛然察觉不对。

外守先生,当年在他家里找有里。

“那你还记得那个孩子姓什么吗?”清原晟凛提醒。

“有里……她的全名好像叫……”诸伏景光眼前一晃闪过一张黑白相片和满眼的鲜花,“她叫外守有里!她是外守先生的女儿!”

松田大叫一声,“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外守大叔才跑去你家……!”

“很有可能。”降谷零沉着脸色。总是会有人把自己的不幸发泄在别人身上。

诸伏景光此刻不合时宜地想起之前在去喫茶店的路上碰到的那个抱着女孩匆匆走过的人。

“……”

“景光君,我现在有件事要告诉你。”黑发少年深吸一口气,把自己脑子里理顺的思路说出来:“如果外守一先生真的是因为那件事所以才犯下恶行的话,那现在有个女孩儿就危险了。”

“……什么意思。”诸伏景光一怔,有些不明白。但他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再次闪过那个人影。心脏不由得砰砰跳起来。

清原晟凛一边和他们一起奔跑,一边和他们叙述了刚刚经历的事。

“那个女孩,那个也叫‘有里’的女孩,可能是被外守先生绑架了。”最后他这样下结论。

虽然那个女孩实际上并不叫‘有里’而是叫‘悠里’,汉字写法不一样。但是读音是一样的,都是读作『ゆうり』。

得知这件事的几个人都开始焦急起来。一个能为了女儿而迁怒无辜家庭甚至犯下杀人案的人,你根本不能指望他有任何理智或者道德!

他能在被害人的家里若无其事地寻找子虚乌有的“有里”,十五年后,如果在街上听见有人喊女孩“ゆうり”,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行动都不会让人意外。

几个人再度加快步伐。

终于——“到了!”松田一把推开洗衣店的门,“喂!外守大叔!你在不在!”

没得到应答,他们进去后发现店里空无一人,连值班人员都没有。

清原晟凛本能地警惕起来。

降谷零注意到洗衣机奇怪的地方,往那边走了几步。

“喂!降谷!别碰!”松田就站在他身后,猛然抓住降谷零往洗衣机伸的手,“那是炸弹!”

一排的洗衣机用导线两两连在一起,透过透明的盖子看进去,还能看到里面码放整齐的炸弹。

“炸弹?!”被堵在门口还没进来的几个人顿时吃了一惊。

“如果这些炸弹炸了的话,整条街都会灰飞烟灭的……”

萩原凑过来看了一眼,和松田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不过看上去最右边这个是主体,只要拆掉这个应该就没关系了。”

“该说外守先生不愧是工学部出身的吗?竟然布置炸弹……”萩原研二无奈。

诸伏景光:“但是为什么要安炸弹?”

“总之,松田负责拆除炸弹,清、零和萩原负责疏散附近的居民,我和诸伏去找外守先生!”伊达航迅速分配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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