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适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抓住了沙发角,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下。

他往沙发后靠了靠,“你……你干嘛?”

“我饿了。”闵七耳又重复了一遍。

“饿了……那你……吃不吃……”

吴适眼神往办公桌方向一瞥,“咻”地一下迅速弹开了沙发,从办公桌后面拿出一根黄橙橙的胡萝卜,“吃不吃胡萝卜?”

闵七耳坐在沙发上没动,挤了挤鼻子嗅了下,没滋没味地,“不吃。”

冷空气进入她的鼻腔,使她一下清醒了不少。紧接着,只听得她一声哀嚎,抱着头躺倒到沙发上。

她的肚子还时不时“咕噜咕噜”地响着。

她闭着眼睛小声地碎碎念着:“我不饿我不饿……睡着就不饿了……不能把修为毁于一旦,不能不能!我要快点睡着,睡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吴适错愕地看着她,离得那么远,都能听到她“砰砰”地敲着自己脑袋发出的闷声。

“不能数羊,更饿了……”闵七耳咬着自己的手指。

原本她还没那么饿,但是跟着吴适上上下下跑了这么多楼梯,又那么凑近吴适身边,一想到他是只兔子,不由得觉得更饿了。

吴适翻箱倒柜了一番,除了胡萝卜就是胡萝卜,再没其他吃的了。

唯一剩下的几块巧克力,早在他陪着闵七耳的加班期间吃完了,到现在他嘴里还残留着丝丝香滑的巧克力味。

闵七耳窝在沙发上,一只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另一只手放在嘴里,把自己手指咬得咯咯作响,她又起身把取暖器挪远了些,心想着,冷一点就能保持清醒了吧。

兔狐共处一室,她都怕自己梦游把这只兔子生吞活剥了。

正当她万分焦灼之际,她紧闭着的眼皮上方好像出现了一道阴影,她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吴适骨节分明的手正扬在她面前。

这兔子不要命了?!

竟然还敢送上门来?!

“你做什么?”闵七耳立刻问道,马上拉高了衣领把自己口鼻掩盖住。

“饿了的话……你就吃吧。”说着,吴适又晃了晃手指。

“你疯了?!”闵七耳“腾”地一下坐起来,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摸吴适的额头,“你发兔瘟了?”

“……我是看你太痛苦了。”说着,吴适又重新举起手指扬到闵七耳面前,他的手指关节上还留着一道细细的疤痕,“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咬我了。”

“……”闵七耳一时哑口无言,“那是我不小心的好不好。”

继而,她脸色微变,“快走快走,这是老天爷给我的考验,别影响我渡劫。”

闵七耳说着就要把吴适往门外推。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咽了好几下口水。

“我不会去妖界揭发你的,只要你不把我咬得不成人样就行。”吴适淡定地说道。

闵七耳一听这话,手上动作一停,心头微颤——就吸他一点点血应该没问题吧。

她沉思了几秒,终究抵挡不住。

“那……是你自己愿意的哦,我可没强迫你。”闵七耳煞有介事地问道。

“嗯。”吴适依旧很坦然,仿佛即将送去狐口的不是他。

“快来快来。”闵七耳瞬间就笑逐颜开,忙不迭地把吴适拉回沙发上,把吴适的手举到了面前。

眼里散射着兴奋的光芒。

她舔了舔嘴唇,直直地盯着吴适的手,“我就吸一点点血。”闵七耳头也不舍得抬。

“嗯。”吴适紧闭着嘴,眉头微皱,等待下一秒即将来临的痛感。

也许是出于之前说话伤了闵七耳而自责,也许是因为觉得饥饿的闵七耳太可怜……总之,他就是下了一个他自己也明知是疯狂的决定。

感觉到手指上传来一丝丝温热,吴适赶紧撇过头闭上了眼睛,等了几秒,奇怪的是,怎么不痛呢?

闵七耳的话突然传入耳畔,“对了,你洗手了吗?”

“……”能不能给个痛快!“没有,上完厕所没洗。”

“啊!”闵七耳猛地甩开吴适的手,爆怒道:“脏兔子!你故意恶心我是不是!”

她一连“呸呸呸”了好几声。

吴适轻轻笑出了声,狐狸真够好骗的。

“那我洗个手再过来?”

“去去去!”闵七耳明显被恶心到了,白了吴适几眼,接着一勾手指,“不吃了不吃了,你把那根胡萝卜给我。”

“你要吃萝卜?”吴适疑惑。

“总比吃你的臭肉干净吧!”闵七耳噘嘴道。

“给,洗过的。”吴适特意加重了「洗过的」三个字。

闵七耳又白了他一眼。

她闻了闻胡萝卜,咦,一股青草气味,真是不习惯,平时闵烈炒肉时加点胡萝卜她还是能接受的,生吃嘛,虽然狐狸是杂食动物,但是生胡萝卜好可怕啊。

先救个急吧。

她嫌弃地用大门牙轻轻刮下一点,也不急着咽下去,因为她怕味道令她难以下咽,但奇迹般地,胡萝卜的味道好像并没有那么难吃,竟然带着一丝丝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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