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眼前这男子虚弱出了新高度,姜连连没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只见那人伸手捞起这年轻人,一手便将他放在马车上,然后才对着目瞪口呆的姜连连说道:“阿连姑娘,这是你姐昨天要的马车,我给你们送过来了,你瞧我给你们收拾了收拾,车棚加固了,车轮也换了新的铁钯子……”

他拍了拍马车,显然想给她展示马车没问题,继而一笑呲出一口大黄牙,他又踢了踢车轮,刚想说车轮也很坚固,一抬头就看到从门里出来的姜采采,他瞬间就像被人捏住了喉咙,声音虚弱的结巴道:“啊……阿采姑娘……你,你看……车来了……”

这汉子本是个爽朗爷们儿,说话声音洪亮,一看就是个热情又上进的五好青年,但是五好青年也怕姜采采呀,他纳闷着“她今天为啥没戴围帽?我现在看了她是不是要娶了她?”

这样纠结起来,汉子风吹日晒的糙脸上竟渐渐泛了白,继续结巴道:“我爹……他让我把这个……这马车……除了定钱……再给我八钱银子就好……”

“八钱银子?确定不是八两?”姜采采一怔:“这么便宜?这人吓的连多少钱都忘了?”

姜连连听他说马车是大姐买的,随即一喜,围着马车看了两圈:“姐,这是我们新买的马车?好大呀!坐五个人都没问题……只是一匹马能拉得动这么大的车?”

姜采采也将眼光从马车上收回来,似乎有相同的问题,她看向了汉子,他急忙解释道:“啊,对,对了,我爹说还有一匹马……正在商量价格……,买下来就送过来,刚才问你要的九钱银子,不是,八钱银子和……和之前你给我爹的定钱……都,都是买后面这匹马的钱……”

“???什么意思???”姜采采有些困惑,不过她的困惑在黑色的脸上忽略不计,取出八钱银子给了这汉子,汉子伸手接钱,却没捕捉到姜采采的困惑,往身后马车上一指,自顾自的解释道:“这位公子是孙财主家的亲戚,一个人从南汶国来临湖做生意,半途中生了场大病身体就弱成这样,若不是孙财主最近生意太忙,肯定亲自护送回去,我爹帮你们跟他买马车的时候,他听闻你们要去南汶,便免了这马车的钱,希望你们顺路送他回去……”

姜采采想也不想的就要开口拒绝,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装病,等在路途中祸害他们姐弟几个?她见那男子慢慢坐起来,似乎想要跟她说话,只是人还没坐起身来,便被在一边看马车的姜连连伸手扶住。

那男子绝对是个比旺财更酸的读书人,见姜连连又伸手扶他,急忙躲开,自顾自的跳下了车,结果崴了脚,他们三人话也不说了,都看着这男子飘飘忽忽的身法,他自己刚刚扶着马车站好,不想一阵风刮过,将他吹的几个趔趄……

姜采采:……

姜连连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拉了拉姜采采的衣袖,轻声哀求道:“姐,你看他一阵风都能吹走,我们就把他带上吧,反正马车也很大,我们刚好五个人……”

“你这个傻瓜,万一是装的呢?”姜采采拉过姜连连道:“我们那个保镖是个傻的,万一被算计,我们姐弟三个如何自保?”

“这……”姜连连耷拉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眼中含的泪眼看就要蓄不住掉下来,她抬手擦了眼泪,越加可怜这个骨瘦如柴的伶仃男子,谁知这男子似乎还有些傲气,觉得在两个女子面前这般丢人,着实让他下不来台。

他红着脸向她们抱拳,刚说了声:“打扰了”

便要牵着马离开,谁知马一挣扎了一下,将他带出一个跟头,姜采采拒绝的话,终于没说出口来……

就这样,他们上路了。

带上了这个变着花样、不断自我伤害的病秧子……

带上了智商只有七岁,不,昨天猛长到八岁的傻货……

带上了个没心没肺连手工干花都试图带上路的天真少女……

带上了一个努力形端表正却随时都哭唧唧的“胆儿缩”少年……

还有一个瞧不上所有人但始终咬牙妥协的黑色大姐姜采采。

彘儿的娘——麻婶,终于挤出了一点母亲该有的温度,在儿子即将远行时,从门口溜了一眼从小傻到大的小儿子,大概是觉得他临走时都没穿上件像样的衣服,嫌弃的只瞧了一眼就退了回去。

姜采采心情复杂的回了头看了眼即将要离去的家,心中莫名的涌现出一股无处容身的飘零感,即将要走,麻婶也没出来送送,这叫姜采采也不好意思再露出什么悲伤的情绪来,她见彘儿赶马赶的认真,象征性的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安慰道:“好好赶,我们先去给我爹上坟,我爹……姜家叔叔还记得吗?”

彘儿摇摇头。

“算了,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赶,到了岔路口叫我!”她拍拍彘儿肩膀,随即钻进车里,不过几秒,旺财就哭丧着脸从车里出来,认命的跟彘儿坐在一起。

“彘儿哥,你觉得是你哥凶,还是我姐凶?”旺财沮丧的低下头:“她真的好嫌弃我……”

“不知道……”彘儿想也没想的回答。

“你不是之前还生她的气吗?”旺财在姜采采面前敢怒不敢言,只能跟彘儿吐槽几句,不想彘儿直愣愣的重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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