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惟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没亮,她想起昨天早上还住在城西那栋破旧的廉租房,而近日居然能搬到顾宅,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

沈惟躺在床上,闲着今天要做的事儿。

“昨天东家参穿的西装是不是要拿去洗一洗,一会等他醒了在问吧,对了,今天还要去济世堂呢。”

这时顾之衡房里传来了钟声,“叮叮叮”响了6下。

“六点了。”

她得起床了,昨晚准备睡觉时,沈惟正担心没地方梳洗,结果发现偏房里居然也有一间浴室,里面还有可以洗澡的喷头,该有的都有。

沈惟穿上昨晚拿出来的衣服走进了浴室,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头发有些长了,得抽个时间去剃个头。

洗漱完以后,沈惟走出偏房往顾之衡的卧室看了看,里面还是一片安静。

“时间还早,先去后厨吃个早饭吧。”

沈惟走到后厨的时候,张婆子和月娥已经把早餐都准备好了。

“婆婆,我来吃早饭。”

坐在板凳上正在准备午饭的月娥一看是他,忙热情招呼着说道:“阿伟,这么早啊,快来吃早饭。”

后厨的早点每天都不一样,但大都是中式早饭,顾之衡虽然在英国生活了很久,但对中式的饭菜情有独钟。沈惟拿了根油条又喝了杯豆浆就吃饱了,一旁的张婆子嫌她吃得少,还一个劲儿地说着什么男人就要多吃点,跟在东家身边做事辛苦什么什么的。最后沈惟只好搬出顾之衡才逃过一劫。

沈惟回到“何所”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大半了,而这个时候顾之衡也醒了,今天算是他起得早的一天了。

沈惟往内室探了探,只见顾之衡没戴眼镜,身上穿着一件带扣子的真丝睡衣,头上有两根不听话的头发微微翘起,正满脸呆滞地坐在床上,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

“东家好像每次起床都是这副样子。”沈惟心里想到。

“东家,您要起床了吗?”

顾之衡并没有搭理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沈惟觉得顾之衡有的时候很像一只猫,在她六岁的时候顾钧捡到了一只小白猫,那只猫耳朵小小的眼睛蓝蓝的特别漂亮,沈惟很小心地照顾着,沈惟觉得现在的顾之衡特别像那只不爱搭理人的小白猫。

“我给您去拿早点?”沈惟半弓着身子哄着顾之衡,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这个时候只听轻轻地一声“哼”从顾之衡嘴里发了出来。

沈惟明白了,沈惟赶紧走。

走到后厨门口时,沈惟才想起自己不知道顾之衡想吃什么,可是一回想起他那副臭脸怕是问了也问不出个什么。转头一想张婆子和月娥应该清楚。

最后沈惟端着后院准备好的早餐走回了“何所”。

她刚将托盘里的早点一一放到桌子上,顾之衡就从浴室走了出来,只见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真丝睡袍,黑色的头发濡湿,显然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顾之衡见沈惟将早饭摆放到桌上,便来到了桌前开始吃早饭。

顾之衡吃饭不慌不忙的样子很有风度,有种赏心悦目的高级感,沈惟发现他还没干的发尾上慢慢汇聚成几滴水,有几滴顺着脖子流了进去,而更多的则是滴在了睡袍上化成了水渍。

沈惟站着的位置在顾之衡的正面,低头就能看到他敞开的睡袍,甚至还能看到胸口,沈惟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她看不得顾之衡这幅样子,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东家,我先去外面站着,您用完了喊我一声。”

顾之衡看着沈惟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不太理解,但也没多说什么。

吃完早饭顾之衡又休息了一会,沈惟将他用过碗筷送到后厨就赶紧回去了,这个时候的顾之衡已经换好了衣服。

一身竹青色的长袍修身得体,沈惟发现顾之衡简直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合适,唯一不变的是搭在盘扣上的那块银色怀表。

“东家,昨天穿过的西装,是不是要拿去洗一洗?”沈惟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对,那西装要拿到顺德洗衣店洗,一会从济世堂回来在送过去就行了。”顾之衡的起床气已经消散了,心情好了不少,他想到这大概是沈惟第一次替他送西装便有补充道:“报上我的名字就行了。”

沈惟将衣柜里挂着的那套西装拿了出来,又找了专门的棉布袋子装好,顾之衡看着她熟练又仔细的样子有些意外,他想起之前顾斌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动作却是完不同的笨拙。

济世堂和顺德洗衣店就隔了一条街,顾之衡让沈惟送了衣服在去济世堂,于是就在洗衣店的路边将她放下了。

沈惟怀里抱着顾之衡的西装不敢马虎,小心地穿过马路走进顺德洗衣店。

现在时候还早,洗衣店里只有伙计小马,他才来这儿半个月,不敢有任何差池,

这时他看见一个消瘦身影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人怀中还拿着一个棉布袋子。

小马知道来送洗衣服的都是富贵人家的佣人,便热情地上前接待。

“这位小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我给我们东家来送洗衣服。”沈惟往边上看了眼,只见墙边的衣架上挂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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