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成!”

秦少衡点头念叨,又问:“是晏城连氏?”

军医摇了摇头,道:“下官是宛州连氏。家里在镇上世代做着郎中,因兄弟有三个,我非长非幼,父母这才肯让我投入军中。”

秦少衡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好好干!”

那军医听闻,喜得连连应是。端了热汤宿在墙边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

这时,阿良拿着一卷画轴过来。摊开道:“侯爷,这是青云山地图。眼看这雪丝毫未有减退,属下深恐有变,愿带着兄弟们去山里探探,看还有没有其他退路。”

秦少衡打量了一圈,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地图。稍后,轻声道:“地图带上,注意安,天亮前回来复命!”

阿良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皮布,道:“侯爷不必担心,地图我早就誊了一份。”

阿良带了五名将士,又捆了绳索器具,出了洞去。

洞内众人吃饱了,都沉沉睡去。秦少衡似是不放心,不时的往墙角的孩子身上瞥去,确定她自始至终都未曾动过。

那面目狰狞的老者显然对他不放心,睡也睡不踏实,双手紧紧的护着那个孩子。

三更时分,睡意正浓。秦少衡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耳中却隐约响起一声鹤鸣。他脑中一惊,睁开眼来,还是这昏暗的山洞。

冰天雪地的青云山竟还有白鹤之音?

他起身出了山洞,眼前一片银光晃眼,雪越发厚了,埋了来时的脚印。

洞外时不时传来积雪压枝的声音,再不见白鹤之音。秦少衡只觉恍惚,心想白鹤本非寻常鸟类。青云山虽说是钟灵毓秀之地,但到底比不得道府仙境,如何能生养这稀世之物。

他还是少时随叔父去沧海阁祈拜时,见过一次仙鹤飞天,那嘶鸣之音至今深刻心底。十多年过去,他那追随仙道的叔父亦不知去了何地。

他正沉思,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过丛林窜了出来。正是阿良!

“侯爷!”

他低声询问。“如何!”

阿良摇了摇头,十分激动。道:“没有发现可行的路线。这山险峻异常,沟壑峭壁数不胜数。大雪又盖得太深,许多荆棘沟壑都被掩盖,从面上看去,根本分不出哪条是山路。属下带去的兄弟也都陨落在山间峭壁之下,唯我命大逃了回来。”

阿良擦了擦帽檐上的积雪,又诡异的凑过来道:“侯爷,方才我在山中探险时,见西边一道金光闪过,似有鹤鸣。”

秦少衡听他提及,方才想起自己朦胧中听到的那声鹤鸣。又听他提起西边,不禁心惊!

“你可看清?是西边?”

阿良见他这般紧张,信誓旦旦的点头,道:“正是!西边山腰上。”

秦少衡听闻半晌无话,阿良不知何故,问道:“有何不妥?”

秦少衡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西边山腰上正是青陵!”

“啥?青陵!那不是端仁太子陵寝么?”阿良一听,瞬间后背发凉。嘴里结结巴巴的嘀咕:“祸星降世!”

秦少衡眉头一冷,神色凝重。

“侯爷,皇城里私下的都传开了,巫师占卦那卦象显示有祸星降世,会搅乱我风临国本。”

“住口!”秦少衡不等他再说,便呵斥住了他。

“庸人自扰罢了,何必妄信!去里面歇息片刻吧!”

“是。”阿良自知多言,忙住了嘴,转身进洞。

眼前的青云山满目灰白,深邃不知边际,清冷凄凉之余透着几分恐怖。然不似远看时的仙气缭绕蓬莱之境。

一时天已现白,风雪稍有停顿。连成慌慌忙忙的冲了出来,见了他道:“侯爷,出事了。”

他闻声凝眉,压低了嗓音追问。

“出了何事?”

“瘟疫!”连成凑近了,才说两个字,他便觉浑身一热!

“可看仔细了?”

连成点了点头,又低声道:“这次瘟疫与七年前的那场瘟疫有些许不同。只怕更为凶猛!”

“眼下可有应对之策?”

七年前那场瘟疫何其残酷,晏城数万人的大城,百姓死了过半。

“还好是在青云山!”他不等连成回话,兀自低声叹息。

“侯爷,您在说什么?”

一向胸有成竹的定安侯此刻也有些慌乱,连成听他喃喃自语声音极低,却不知说的什么。

“先去看看再说!”说罢,他便迈步进去。连成忙追在身后,似要阻拦。嘴里还道:“侯爷担心!”

他仿佛未曾听到,进了洞来。灾民已醒了大半,嘟嚷着何时下山。张主事忙出来安慰,一时大家都等着他发话。

“阿良!”侍卫阿良被他唤醒,惊得挺直了身子,高声应“到!”。

狗子连着几个壮汉见他这模样都哄堂大笑起来,一时洞内笑声埋怨声四起,几百人挤在这山洞里炸开了锅。隐隐传来一阵恶臭,连成知不可再耽搁,站出来大声呼道:“你们都安静些!安静些!”

狗子是最不安分的,见一个小小军医也在这里吆五喝六,顿时声调高了两倍。老户长还来不及阻拦,他便喊道:“军医大人,你只管叫我们安静些,难不成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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