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弈棋看出她拿出罗盘,便是心头一动,心道莫非这黄薰还海藏了一手不成,也许只是在人前不会露出两手,便不动声色地看着。黄薰却是没有理会黄弈棋在心中想什么七七八八的,纯粹是以为方向感太差,而用罗盘来确定方位和时辰,好歹从小就在黄公睿身边耳濡目染,这一些还是会的。

“你在算什么?”黄弈棋想了想还是问道,打算试探一下她。

“哦,我找不到东边具体是在哪里了。”黄薰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地说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不辨东南西北的人,这辈子随身带着一个小罗盘,帮别人算一些乱七八糟的俗事太烦了,她就是当指南针用不行啊?

黄弈棋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亏得他刚才还在想着人是不是要表现什么不凡之处,原来她只是用罗盘来辨认方向而已。黄弈棋睨了黄薰一眼,不禁有些怀疑黄公睿的目光,难道真的因为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要让她做黄家下任的继承人?那黄家堪忧了。

走了一些时候,约莫快到了小山坡顶了,黄薰却步四下里看了看,却是见一棵十几米高的桑树下站着一个小姑娘,梳着两个辫子,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两颊鼓鼓的像是正在生气。

黄薰见了她却很是高兴地欢呼一声,不等黄弈棋阻拦就牵了那小姑娘的手,好言好语道:“玲琳,你还真的在这儿等我啊。”

被唤作“玲琳”的小姑娘约莫八九岁的模样,要比黄薰高一点点,被黄薰抓住了手,忙甩开道:“你此前就说了要我在这里等你,可你都三日里没有来了,你就是会骗我。”说着竟是眼圈微红,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黄弈棋在一边看得傻眼,感情这女孩儿不是第一天在这儿等着黄薰,而男女七岁不同席,而黄薰一见面却是直接抓人家女孩子的手,也太过……黄弈棋面色古怪,只想着这小子莫非骗女孩儿的本事十分了得?

黄薰一见她要哭的样子忙好言安慰道:“啊呀,女孩儿的眼泪最是珍贵,你不要哭,你哭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前几日里却是被我爹抓去好好学习了不得出家门,因而连书院也没有来,你也知道我家里那老头管得极严,我不是故意的。”

黄弈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黄薰被黄公睿抓去学习所以不能来书院?她根本就是在家里闲闲地睡午觉嘛。于是黄弈棋第一次见到曹玲琳的时候便将她定义为一个头脑十分简单的蠢丫头,很久以后却是对她颇为同情。

“你看我特意还叫我那小四儿做了一个小香袋,算是我给你赔罪的礼物。”黄薰似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粉红色的小香囊,将之塞在曹玲琳手里,曹玲琳鼻尖闻到一丝香味,便是嗤笑一声推开黄薰道:“这东西真的是花小四做的?”

黄薰点了点头,心中对花小四说了一声抱歉,上次看见花小四做香囊好看便抢来了一个,没有想到今日里要用来哄这丫头了。

曹玲琳憋着嘴还是有些生气,却是一个劲地瞧那香囊,只想着自己还不能绣一朵好看的海棠,和那花小四差了不止一截,便有些自卑起来。黄薰见曹玲琳似是已经被哄得乖顺了,这才介绍一遍的黄弈棋道:“这是我五叔的儿子,他叫做黄弈棋。”

黄弈棋刚才对于黄薰还一阵鄙视呢,这会儿忽然见她说到自己了,只面色不动地走近点了点头,却是保持着一段距离。

曹玲琳面色微窘,只想着自己刚才那又哭又笑的模样落到了别人眼中,很是不好意思,只眨着眼睛不敢说话。

黄薰凑到黄弈棋耳边说道:“你不要拆我的台啊。”黄弈棋只觉得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朵上一阵痒,忙退后半步,点了点头,他才懒得管这些事情呢,还以为她是做什么事情没有想到是来后山私会女生来了,若是让书院的人知道了不知会不会出事。

黄薰避过黄弈棋,与曹玲琳借一步说话道:“我上次问你爹买要那些书他也不给我,你倒是帮我想一想办法啊。”

曹玲琳面有难色道:“爹爹不让我给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黄薰撇了撇嘴,给曹玲琳使了个眼色道:“笨啊,你就不会偷偷地将它们带出来然后偷偷地让我瞄几眼再放回去,你爹又不会知道。”

曹玲琳哑然,片刻之后很是难以启齿地说道:“你……你竟是……竟是要我去偷……偷爹爹的书。”她话音却是越来越小。

黄薰点了点头,一副鼓励的模样,道:“也不要说是偷,你是你爹的女儿啊,整个光明书局是你家的啊,你想你也是你家的一份子,你从家里拿一本书算是偷吗?”

曹玲琳被她一绕,也觉得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黄薰总有一些好玩的点子,说话也有趣,她是十分愿意与她玩在一道的,只是这人总是没有什么记性,一会儿对她极好,一会儿却是又将她忘在了脑后,让她心中十分不好受。

黄弈棋自小便习武,有一些武功底子,耳朵尖得很,当下就算是不想听也听见,只听说黄薰要叫那曹玲琳偷书,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黄薰想要什么样的书不能得到,还要别人去偷书呢?然而听着那内容却始终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自己也不好询问,便只装着一副不关我的事情的模样站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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