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一笑,门“吱呀”应声而开,一个冷丽的白衣女子端了碗进来,瞥见她,眼光一掠,扬了下巴,径自往一旁的红漆木桌而去,将托盘一放,转脸道,“喝药!”

那样轻慢的态度,喝药!招呼狗么?她轻轻地往后靠,眯了眼,不予理会。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慢慢走近前来,冷冷的目光在她绝美却略显苍白的脸上巡视,片刻,冷冷一声轻哼,语带不屑,“不过是仗着二分狐媚,真不懂主子怎么会看上你!纵有万分姿色又如何,身份低贱,连替主子提鞋也不配!”

她张开眼眸,对上那双美描凤目,里面的妒忌如蛇信,毒而艳丽,伤不得她,可那分尖冷的鄙夷却让她的心瞬间坚硬,那样的目光,是十世红尘里的尖刀。

心缩成团,脸开成花,她笑,“身份低贱?何为低?你站着,我坐着,便是低?何为贱?此刻,我安然闲适卧于床上,而你,却要端水送药,谁贱?”

“你——”女子怒不成言,却顷刻出掌往她天灵盖,她笑而不躲,眼神妖媚绝伦,泛出流丽光彩。

她何需躲,该躲的人,该是她!

果然,那女子忽然不动了,动作僵着,眼中有些微骇然,背后的白衣,一片艳红的花瓣悠然落下。

摘叶飞花,点穴而不伤人,如此功力,甚为可怕!

一个红火的身影飘然而入,她的心蓦地一紧,盯着他,眸色暗沉如海。

他上前,却并未看她,只拿手轻柔抚弄着白衣女子的发鬓,低语,他说,“白雅,原来,你那么会伺候人,本主却从未发觉。”手指往她背上轻轻一点,叫白雅的女子忽然转身跪倒,头伏地,“主人饶命!”娇美的身子颤抖,如风中绝望的花。

他微垂了睫,慢声道,“饶你?且问姑娘罢。”白雅闻言倏然抬眸,映入的却是他的残绝,忙跪着挪到她跟前,磕头道,“姑娘饶命。”

她以为垂了眼,磕头便可藏了那眼中的怨毒与鄙夷么,哼,她冷冷一笑,“饶你——不得!”她从不为自己留后患!

白雅身子蓦地一抖,停止动作,充满恨意的眸扎向她,她媚笑嫣然,他玉洁纤长的指慢慢摸上她的发顶,吐息道,“白雅,去罢。”

白雅倏然一僵,抬起眼,未来及看清他的神情,已颓然倒地,圆睁的眸,是痛与绝望,还有,不甘。

她冷冷一笑,她当死!而他,够狠绝!他似乎叹息,不知是为白雅还是为他自己。

他抬眼,对她浅浅一笑,唇边,一个笑渦若有若无,一身红衣,卷边精绣着金色的莲花,映出他狭长凤目里的妖冶流邪,脸庞却是笑揽苍天的狂傲与霸气。

她仔细打量,用眼,细细凝望,用心,他,不是他!不是莲相!却似莲相,一样的五官、身材,还有声音,纵是孪生也未必能如此,却一个温文内敛,如轻浅白莲,一个妖邪狂霸,如妖冶红莲!

他也凝住她,片刻,勾唇一笑,“姑娘,对在下的相貌可满意?”

她一怔,这话,妖相也曾问过。

“你、是谁?”她有些恍惚地开口,他唇畔的笑意蔓延开,不语,走至桌边,端了药碗过来,“你的内伤并无大碍,只那一剑,差点就刺穿你的心。”

心?她还有心,会流血会痛?手抚上心口,心跳虽弱,却是真实,伤,在红色的衣衫下流血。

他勺起药送过来,“喝了这药,伤很快便可复原。”

药?她看着那黑色的药汁,稍为犹疑,旋即接过药碗,一口灌下,满嘴苦涩,药饮下,伤,却还在痛,她暗笑,良药,岂能治心伤!

他放了碗,坐到床边,她不再问他是谁,他若不说,问,浪费口舌罢了。

他,与妖相,可有关系?他救她,意欲何为?

她看他,眸光流曳,隐着万千心思,他端凝着她,笑渦隐现,目光放肆而直接,忽然开口,“留在我身边,你的一切,我来成。”语气淡然得像在陈述一个日出东方的事实。

“留在你身边?”她忽然娇笑起来,如花轻颤,眸色飞扬,亮丽如花瓣上的露珠,实在可笑,这世间男人皆是如此么,见一面,不问所以,就要将花摘下,藏起来?甚至还不知道这花的名字!

他说,你的一切,我来成。她懒懒歪着,媚语嫣然,“成?我要的是什么?而你,又凭什么成?”

他俯脸贴近她的,妖冶的眼眸突然变得锐利,像是要戳穿她的灵魂,如情人般低语道:“想要得到,就要站在最高,俯瞰天下,方能手握一切。深陷低流,就只能仰望,等待或是乞求施舍。我,可以给你并肩的机会,却不能替你选择——得到或是等待。”

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恐惧,妖相窥穿她的灵魂,却始终留一余地,这男人却是要戳穿她的灵魂,放肆而直接地,让人没有退避的余地。

妖相,要除,此人,更是留不得。

她绝对相信,他可以成她的一切,但是,她不需要别人成,她要的,可以自己争取。而且,她有种感觉,即便与他并肩,依旧摆脱不了他的控制。

所以——她眼眸略过一丝阴暗——掖在被子底下的左手,动了动,却被他迅速扣住,娇娆生姿的血步摇,瞬间转移到他手里,玉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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