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后天气和暖,白蕊姬带着永琋去往延禧宫看望海兰。海兰自生育永琪后,身上一直未能痊愈,心下亦是难过,幸好永琪长得壮健,才稍作安慰。

白蕊姬进殿时,如懿也在,几人互相见礼后,便坐下喝茶说话。如今永琋已经两岁了,长得很是可爱,如懿便抱到自己怀中逗着玩。海兰看见永琋这般,感叹道,“生永琪的时候几乎要了我的性命,这几年怕也不能侍寝了。即便侍寝,皇上一看见我身上这些斑纹,怕也嫌恶。”

如懿无言可以安慰,只得道,“你也别伤心太过了,终究还有永琪呢。”

海兰虽然伤心,但缓和神色后便生了沉着之意,“我当然不会伤心太过,即便拼着以后再不能侍寝了,只要咱们几人同心同向,总有法子站得更稳。”

因着永琋和永琪,殿内倒也是欢声笑语不断,时值午时,乾清宫的进保来传话。

“给娴妃娘娘、玫嫔娘娘、愉嫔娘娘请安。皇上想着愉嫔娘娘如今已出月,今儿点了愉嫔娘娘侍寝,特命奴才来通禀,还望娘娘早些预备着。”

进保退下后,海兰望着如懿与白蕊姬有些不知所措。如懿与白蕊姬皆知道海兰此时的心思,却不知该如何劝说。

翌日,听闻海兰前一晚刚被送进养心殿不足两刻钟便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出来。白蕊姬和如懿皆很是担心,海兰倒是一派轻松自在的神色,“自我生育永琪之时,我便知道,我的恩宠到头了,如今这样我心里倒是踏实了,且有你们,我往后的日子自然也不会苦啊,眼下我只期盼着我这个没有恩宠的母妃能不连累永琪就好。”

五月里属国来朝,弘历为表对属国的眷顾,又晋了嘉贵人为嫔,如此,金玉妍便成了本朝第一位无子便居于主位的嫔妃,皇上如今对她的宠爱也比以往多些,素日里也很是得意。又因着如今贵妃病重,皇后倒对嘉嫔愈发看重,嘉嫔生性最好脸面不过,得皇后这般抬举,如何有不趋奉的,便也常常逗留在长春宫中。

端午时节,宫中多以兰草汤沐浴,悬挂艾叶与菖蒲,吃粽子、白肉和咸鸭蛋,饮雄黄酒,佩戴五色丝线做成的五毒香囊,以求吉祥平安。

午后,嫔妃们便聚在皇后宫中,接受皇后亲手制作的五毒香囊。皇后看着素心把香囊一个个交到嫔妃手中,含笑道,“这香囊里放有雄黄、艾叶和各色香药,能驱蚊虫、避邪气。你们自己一人一个,给孩子们也佩戴上,也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纯妃膝下子女最多,忙起身笑道,“每年端午皇后娘娘都亲手制作香囊赠予宫中嫔妃,臣妾们感念皇后娘娘恩德。”

皇后笑道,“纯妃客气。本宫对你们的心意一年也便端午一次,你们若喜欢,好好收着就是。”说罢便吩咐宫人上了五毒饼来。

所谓的“五毒饼”,即以五种毒虫花纹为饰的饼。其实就是在玫瑰饼上做上刻有蛤蟆、蝎子、蜘蛛、蜈蚣、蛇等“五毒”形象的印子,盖在酥皮儿上罢了,也是吃个有趣。

众人正准备享用,忽听嘉嫔扬声唤道,“樱儿!”

乍一听这般称呼,众人皆怔愣一瞬,毕竟如懿曾经名唤青樱是众所周知的。却见一个模样白净清秀的侍女怯怯上前,规规矩矩地守在嘉嫔身后,接过宫人们递来的五毒饼,利索地跪下膝行到嘉嫔跟前,高高举过盘子道,“恭请娘娘用五毒饼。”

白蕊姬心知这侍女便是魏嬿婉无疑了,看来今生的魏嬿婉依旧逃不开被嘉嫔折磨的命运,而嘉嫔此举也不过是为了恶心如懿罢了。那厢庆常在问道,“哟,臣妾倒是没见过这样的规矩。”

嘉嫔含笑道,“庆常在有所不知,这叫人肉跪盘。樱儿这丫头笨笨的,可有一样好处,什么都能受着。本宫要闻香的时候,她就是捧着香炉的香案;本宫要看书时,她便是举着蜡烛的烛台。还有形形色色的好处,下回一一给各位姐妹们瞧个新鲜。”

白蕊姬面色冷淡,“嘉嫔是玉氏人,这怕是玉氏才有的规矩吧?到底是小家子气,咱们大国,可不兴这样折腾人。”

嘉嫔不以为意,取了一块五毒饼吃了,“什么大气小气的本宫不懂,只是本宫的宫女,本宫想怎样使唤就怎样使唤,不劳玫嫔费心。况且奴才生来就是伺候人的,怎么伺候不是伺候呢。”她觑着如懿道,“娴妃,你说是不是?”

如懿的笑容宁和得恍若一面明镜澹澹,却是海兰道,“我听闻这丫头从前在纯妃宫里伺候过大阿哥,如今怎么干起这个活儿来?宫里的宫女们好歹都是八旗出身,皇上一向最宽厚待下的,若是知道了,可不大好。”

嘉嫔扬了扬嘴角,“愉嫔也真是小心太过了。宫女们伺候主子又怎么了,也值得说嘴?且樱儿又不在皇上跟前伺候,有什么要紧。”她盯着魏嬿婉道,“樱儿,本宫可没逼迫你,都是你自愿的吧?”

魏嬿婉的样子似乎怕极了的样子,忙道,“樱儿是奴婢,生来就是伺候主子的。”

嘉嫔指着她嗤笑道,“樱儿啊樱儿,你这张樱桃小口,答起话来倒利落啊。倒和咱们的娴妃平日里说话一个样子。细看起来,和娴妃也有几分相像呢。”

如懿听她直指自己,便也笑道,“就是为了这几分相像,嘉嫔就那么喜欢樱儿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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