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司鬼一愣,却也没有多问,有些遗憾道:“我以为你来地府找星野是为了解决老大的梦魇呢,没想到只是说了几句话。”

颇有些白去一趟的感慨,江至耳边,来自司鬼的叹气声从未停止过。

“你是希望我打,还是不打?”江至侧首,提眉道:“你是地府的人。”

司鬼道:“打啊,我多希望你一把火把整个地府烧塌了,那就再也不用回来了,起初留在地府是因为择喜她还在,现在连她也不在地府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星野当一个空头上司,可她手里已经没什么权力了,物极必反,失权失人,按照她的性子,指不定做出什么疯事来,所以啊,将火焰扼杀在摇篮里,是最好的选择。”

听着司鬼真心实意的话,江至沉默了一会,良久道:“若是没了地府这个容身之所,你们该何去何从?”

“要么是跟在老大身边,要么就是游历人间,做个苦行僧一样的鬼。”司鬼风轻云淡的瞥了江至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道:“谁希望一生背负着这么多的罪名,成为无法轮回的人,看起来我们几个穷凶极恶,却没有一个不想赎罪的。”

江至道:“怎么死的。”

“那是三千五百年前了。”司鬼认真思索起自己的死因,娓娓道:“我本名就是司鬼,谁家好人给自己儿子取这个名字啊,所以我的一生在死后才得到了解脱。”

司鬼也是七坊的贵族子弟,母亲是正室,父亲膝下无子,本来司鬼的诞生是一件欢天喜地求之不得的好事,却有着如同景书楷一样的经历。

便是他出生了,母亲死了,因此他得名司鬼,像是一只鬼,出生便夺走了父亲此生最爱女人的生命。

“我的父亲杀了我。”司鬼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江至却拧了眉头,继续听他说。

司鬼轻笑道:“其实也能理解,若是我的孩子出生,却让我最爱的女人死了,我也会杀了这个孩子,只不过我的父亲更有耐心,等到我大婚的时候,在娘子与我共同为他敬茶的时候,没有一点征兆的勒死了我,那么多人看着,又是大喜之日,很难不成为厉鬼啊,不过我也没打算报仇,毕竟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江至,你也是吧。”

江至道:“我不会让她消失。”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老大看上的人,我还是很相信的。”司鬼俏皮的用胳膊肘拱了拱江至,结束了这个严肃的话题,话锋一转,道:“江至,我们到了,这里就是鬼庵的入口。”

江至抬眸,引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城池,不如十殿五司低矮的卧虎楼,鬼庵的每一座楼宇都高耸入云,静谧于夜色漆黑之中,成排成片的灯笼红的惹眼,垂帘绸纱从最高处倾泻而下,里头是敲锣打鼓声,热闹而鼎沸。

嗅到鬼庵内极重的鬼气,江至敛眸,一把墨黑的折扇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轻握在手中。

折扇通体墨黑,却是玉骨柄,还能嗅到丝丝妖气,扇面落下星点,应该是江至的魂名。

司鬼好奇道:“扇子?从来都没见你带过,这是啥。”

江至道:“防身用的。”

“这样啊,那我也来一个,这里的鬼可凶了。”司鬼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了一条血红的绸带,颇为骄傲道:“这就是我爹勒死我的绳子,是我娘嫁衣上的腰带,厉害吧?”

见不到他脸上一丝的不愉快,甚至有些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江至笑而不语,只是颔首。

“这里叫做酆都道,里头便是鬼石,就是那些地府恶鬼盘踞的地方。”司鬼将绸带不紧不慢的缠绕在手腕上,道:“你和老大不是去过伎郴吗?酆都道可比那里乱的很,都是楚江那家伙养的一群死疯子,目无法纪暴虐吃成性,见你有些许官位才算和善一点,不过这和善,也仅限于不把别人吃干抹尽的程度,我们几个中,只有老大和沉檀才能让他们卑躬屈膝的问好,老大就不用说了,至于沉檀她老人家受到尊敬的原因是她一直给那些鬼提供新鲜的尸体。”

江至道:“因为她时常要去伎郴收尸?”

“没错。”司鬼颔首,话说到一半,就有一只无头鬼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就要往两人身上扑,司鬼一脸见怪不怪的撑住那无头鬼乱晃的身子,随即熟练的一角踢飞,无头鬼撞到了墙上再次没了方向,开始自顾自的摸索起来。

司鬼伸手挠了挠鼻子,又道:“虽然从百鬼妖道也能进入伎郴,不过路途遥远加上有神坐镇,虽然都是些被贬的神,但是我们终究是不愿意打交道了,再说沉檀那家伙手里的尸体都能重新建一个城了,不差那一点。”

司鬼说完,两人已经进入了酆都道,此处便是鬼庵的腹地,不过此时两侧张灯结彩,还有不绝于耳的锣鼓声,热闹非凡炊烟袅袅,直到一声唢呐吹响,两侧高楼内涌出大量的尸鬼,兴冲冲的往酆都道的深处走去。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小王爷妻妾成群!美不胜收!”

听着那起哄的声响,江至意识到了此刻的酆都道,在举行婚礼。

江至淡声道:“有人成婚?”

“江至。”本是个喜庆的事情,司鬼却脸色一沉,郑重其事道:“我知道你是神明,求助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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