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刑部大狱,再往街对面看去,还怀有那么一丝希望觉得,或许沈谨会让七出等等自己。

还是自己妄想了。

空荡荡的大街,来往过客仅秋风落叶而已。

陶文舟就这么带着一个饭盒,背着少得可怜的行李,带着面纱,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看着别人家里阖家欢乐,欢声笑语,便更觉得自己一个人如此悲凉。

陶文舟随便找了一家旅店,随时带着面纱怕别人认出自己。

身上盘缠不多,只能住最下等的旅屋,租了一夜。

她终于躺在了床上。

尽管这床又硬又窄,也不影响陶文舟此刻的放松。

她蜷缩在床上,一只手抱住膝盖,把另一只手咬在嘴里,肩膀不停地来回颤动,无声的哭泣着,无声的抗议着。

她发现,原来眼泪从这只眼流到另一只,竟也觉得会蜇。

极致的悲伤让胃里空空的她更加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胃里不停地痉挛抽搐着。

眼泪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流着。哭到大脑缺氧,哭到不能呼吸。

哭着哭着,陶文舟就那么睡着了。

……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哭完了,也想明白了。

身体是奋斗的本钱,自己搞不好身体,就没有力量去干什么事,更别说报了家仇。

饥肠辘辘的她只好拿出饭盒里的餐食吃了起来。

她发狠的咬着嘴里的馒头,把剩下的白粥一饮而尽。

吃的好像不是馒头而是一块铁,要拼了命的啃才能啃的动。

今后,她该怎么办呢。正当她思考的时间,有人猛叩着房门,打断了她的思绪。

陶文舟试探性的询问,“谁啊,怎么了?”然后赶紧把面纱带上。

没想到对方理直气壮的说,“姑娘,你的房期到了,赶紧出来别影响下一旅客入住!”

陶文舟一听就觉得不对,“我明明付了一夜的房钱,你们怎么半途就要把我赶出去?”

“姑娘,趁现在我还好声好气的和你聊天,你就识相点赶紧出来,别逼我动手!”

陶文舟听闻此言,连忙找到自己的短刀握在手里。“我才不怕你呢!

是就是是,到没到,我们两个心知肚明!没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听得一个女声道,“管她说什么,撞开!”门外大汉就一举撞开了门。

一身穿艳丽服装的中年女人扭着腰走进来说道,“姑娘,我们今天有贵客,不得不这样,多有得罪了。”

陶文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再这么下去自己的人也要赔在这破地方了。

“今天,今天这事我便当吃了亏,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身后的女人等陶文舟走远后和身旁大汉窃窃私语着,“这丫头相貌不错,住的又是下等房……你找人看着她,要是个单身行的,禀告给我。”

“是,兰姐。”

走出旅店,快要看不见月亮的轮廓,天渐渐就要明了。

陶文舟就这么蹲在街头的河边,一根一根拔着杂草。

心里也是一团乱麻,迷茫的感觉充斥着自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翻看行李,却发现有一幅画还一直在。随即灵机一动,向不远处收买售卖字画的店铺走去。

“老板,开张了吗?”

“姑娘,真巧啊,您是我们墨元阁里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老翁,您看看这幅画,能卖多少钱?”

“让老朽看看。”老人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又摸摸自己的花白眉毛。

“这是姑娘画的?”

“正是。”

老人一脸欣赏的样子,“那可真是不错的……请问姑娘今天可有别的事务?”

“并无,老翁您说吧,能换多少?”

“哈哈,姑娘,老身也定夺不了,你这幅画特色鲜明,略有不足但不影响大体美感。

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看法,喜爱程度也不一样。

不然这样,姑娘今天待在我店中,有人买便卖了,钱我们二八分,没有,老身就买了,五两银子。怎么样?”

“行,就这么定了。”陶文舟觉得既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又可以换了钱,真是一举两得。

找了一把木椅坐定,就开始欣赏店里不同的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