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锦澜园,谢媛轻舒了一口气。

将身都清洁干净后,她坐在小书房的椅子上翻看着自己这两年的手记,莲子与桂圆则站在她的身后为她将湿发弄干。

谢媛这两年对前世的药剂学并不是太上心,她只是为了讨沈氏喜欢做了好几样胭脂水粉,调了几种香料。

沈氏虽然惊讶,但更多的是喜欢,因为女儿做出来的胭脂水粉与香料几乎都比市面上的要好。每一次出去,那些贵女们、贵妇们总会拐弯抹角地询问她打哪儿弄来的,这极大地满足了沈氏的虚荣心。

谢媛做出来的胭脂水粉与香料,在白玉京女眷里有很大的市场。

这是与容瑾合作的一小部分。

看完手记上的几个方子,谢媛放下手记,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丫鬟们的伺候。

片刻,谢媛道:“如今是章妈妈与你替我管着库房钥匙是吧?”

她这话是对桂圆说的,桂圆不知道姑娘怎么就忽然想起自己库房的事情,她回答道:“是的,姑娘。钥匙一直都在我身上。”

“等下把库房的清单拿给我瞧瞧。”谢媛说着,忽然想到章妈妈是沈氏的人,自己要动用小金库必然会报到沈氏那里,到时候又要找一个借口搪塞过去,不由得有些头疼起来。

容瑾这个祸害。

不仅要给他技术支持,还要自己倒贴金子上去!

烘干头发后,桂圆便去取了库房的清单过来。

谢媛拿起这本薄薄的小册子,仔细地看了一遍,盘算着可以拿出多少金子。她这个小金库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备案,放置的无非是长者赐下的各类物品,古董字画、书册孤本、荆钗首饰、赏玩物件、珠宝金银和各类摆件,林林总总足足写了十多页。

这本册子上的财富,几乎相当于一个稍微差些的勋贵之家部家财。

更别说,册子上还有金银数十斤,银票几十张。

她把册子递给桂圆,道:“到库房里将我那几张一百两的金票拿来给我。”

说完,谢媛便不管桂圆,走到书桌前提笔蘸了墨水在上好的纸张上写下自己这两年做胭脂水粉和香料的方子。写完之后,她想了想,又提笔写了一封信。

写完信,谢媛拿了一个沉香木盒将这些东西都装在一块,尚未放好,刚被小丫鬟叫出去的莲子便走了进来:“姑娘,夫人吩咐我等好生将您打扮打扮呢。”

“可有要事?”谢媛将木盒搁在书案上,抬起头一双漆黑宁静的眼睛看着莲子。

“刚刚侯府里来了宫里的人。”莲子垂首道。

谢媛想起昨天晚上容瑾的话“皇帝要腾出手来,对付你爹了”,面上不由得一冷,她暗暗思索着这两件事之间的利害关系,对莲子道:“那便为我更衣罢。”

因为是进宫,谢媛穿上了华丽的裙裳,戴着贵气的饰品,脖子上还挂着一把明晃晃的羊脂白玉长命锁,华丽端庄,却不失孩子的娇气可爱。

沈氏见到,不由得心里一软,即便当着宫里太监的面,她也抱着谢媛狠狠地揉了两下:“媛姐儿真是娘亲的心肝宝贝儿!”

谢环也在旁边站着,经过沈氏的一番调/教,她早已非当日骄横跋扈,行事荒唐的少女,倒是养出了千金贵女的端庄仪态与高贵举止。看到沈氏与谢媛母女情深,少女轻哼了一声,想到自己早已过世的娘亲,神色也有些黯然。

若是自己的母亲仍在世上,她是否会如沈氏这般娇宠着自己的女儿呢?

“夫人这小女儿可真是娇俏可爱。”那太监面白无须,姓刘,四十来岁,是太后面前十分有脸面的大公公,饶是如此他也不敢对侯府的人有丝毫的怠慢。

太后出身不高,入宫前家族只是白玉京盐商之女,即便儿子当上皇帝,她也依旧战战兢兢。后/宫里真正掌权,执掌凤印的是姬皇后,姬皇后出身高贵,乃是白玉京第一望族姬家的嫡长女,深得父亲兄长喜爱,即便皇帝,对姬皇后也是敬重有加。

而谦远候的夫人沈氏,与姬皇后曾是闺中密友,到如今为人母,两人仍旧时常有来往。

说刘公公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只怕还比不上姬皇后跟前一个伺候的位置来得更高。

沈氏微微一笑,一边一个牵起两个女儿的手,对刘公公道:“劳烦刘公公等候多时,还望公公不要见怪。”

刘公公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垂花门外,油壁车早已准备妥当,主子们上了车,驭夫一甩鞭子,这外表低调内里奢华的马车便驶出谦远候府,向皇宫驶去。

上了马车,沈氏不复方才刘公公面前沉稳大度、言笑晏晏的样子,她正襟危坐,低声对两个女儿道:“此去皇宫,千万记得收敛些。遇到事情也不要怕,多想想,放心地处置,你们都是谦远候府的女儿,都是谢家的嫡女,按身份来说,即便是公主郡主也不比你们高贵到哪里去。”

谢环隐隐觉得有一些不妥,生活在白玉京的大环境下,她的感觉并不迟钝,她偷偷地看了看沈氏暗藏一分担忧的脸庞,压低了声音悄悄问:“母亲,可是出事了?”

谢媛也看向沈氏。

沈氏笑着摸了摸两姐妹的头,道:“没事,只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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