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期末考试过后,临启中学的惯例是其他年级放假,高二留在学校里补上一个月的课。

&ep;&ep;学校里只剩下一栋教学楼亮着灯,学生每天踏着朝霞走进嘈杂的教室,踩着静悄悄的月光回家,提前感受高三的时光。

&ep;&ep;江窈在学校里专专心心地学习,沈绎也会在平日里的闲暇时间研究一些甜点做法,带给江窈以改善她在学校里的伙食。

&ep;&ep;沈绎这个人似乎没什么不会的,不光学习能力很强,做饭这个技能也被他满星点亮。

&ep;&ep;一周内,江窈尝尽了他新学做的柠檬派、华夫饼、草莓蛋糕以及玫瑰蛋挞。

&ep;&ep;包装是精致的纸盒,里面的每一样点心都很贴合江窈的口味,好吃到让人无可挑剔。

&ep;&ep;八月初,高二放假的时候,韩苑要工作走不开,江绍林来帮江窈搬了东西回家。

&ep;&ep;他照旧是沉默冷淡的严父人设,和江窈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语言交流。

&ep;&ep;只是在江窈提着笨重的行李箱下楼梯的时候,江绍林抱着她的书箱,突然开口:“搬不动就放那里,我等下给你拿。”

&ep;&ep;江窈摇了下头:“没事。搬得动。”

&ep;&ep;江绍林却强制地拿走她的行李箱放在一边,态度很坚决,“你先去车上坐着。”

&ep;&ep;江窈的手上空了出来,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低垂着头,也没说话,沉默地走出了学校,坐上江绍林的车。

&ep;&ep;江窈把额头靠在车窗上,阖上羽睫,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ep;&ep;那个时候韩苑离开了她许久,一直是江绍林将她带大。

&ep;&ep;他很多时候对她没有多少耐心,甚至可以说是很凶,对她不好。常常在教训完她后让她自己呆在房间里反省写检讨。

&ep;&ep;小时候的她一身的傲骨,咬着牙宁愿被打到全身乌青也不跟江绍林承认错误。

&ep;&ep;但江窈也清楚地记得,在小学时候的一个暑假,她回了爷爷奶奶生活的小镇,那一年夏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雨,雨水漫到膝盖,浸没街道,车辆无法通行。

&ep;&ep;那个下午,她上完补习班,望着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难以言喻的酸涩心情,以为不会有人来接她了。

&ep;&ep;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补习班的门口等了许久,最后是江绍林撑着伞跑来,背起伶仃瘦小的她,回了家。

&ep;&ep;她安安静静地趴在他宽厚的背上,撑着伞,穿过大街小巷。

&ep;&ep;也是江绍林在有被江窈拒绝的男生恼羞成怒指着她骂她是“没妈养的孤儿”的时候来到学校,不由分说就径直给了男生两个巴掌教他做人。

&ep;&ep;那时候的小江窈未经世事,被江绍林以一种强大坚固的姿态护在身后,竖起一堵城墙,隔绝世间的恶意。

&ep;&ep;纷杂破碎的回忆片段涌来,有眼泪猝不及防地砸下,落在手背上。

&ep;&ep;江窈胡乱擦了下眼睛,降下车窗,隔着一条街道,她看见不远处的江绍林拉着她装满了书籍的厚重行李箱走过来。

&ep;&ep;烈日骄阳穿过青绿色香樟树的缝隙,地上有斑驳陆离的光影。江绍林走在无数和他一样平平淡淡身为父母的人群里。

&ep;&ep;江窈隐隐约约察觉到,那个男人似乎是真的爱她的。

&ep;&ep;只是太多时候,用了她一种最无法接受的方式而已。

&ep;&ep;-

&ep;&ep;沈绎已经收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八月底就要去新的学校报道。

&ep;&ep;韩苑也在短短的二十多天暑假时间里给江窈报了理科的三个补习班,这样一来两人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ep;&ep;还好的是沈绎每天晚上都会跟江窈连麦,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白日里再为她做好吃又好看的点心。

&ep;&ep;沈绎要走的前一天,江窈去他家里要了他的校服和两件体恤。

&ep;&ep;沈绎生得高挑,他的校服外套穿在江窈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ep;&ep;好在江窈也不甚在意,抬起手臂站在他跟前问他:“好看吗?”

&ep;&ep;“好看。”沈绎往前走了一步,顺势把她抱进怀里,“你最好看了。”

&ep;&ep;江窈靠着他的胸膛,一时语塞。

&ep;&ep;半晌,她幽幽地问:“你哪儿学来的这些哄女孩子开心的话?要是被附身了你就眨眨眼睛。”

&ep;&ep;沈绎默了良久,拍拍她的头发:“是真的。”

&ep;&ep;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最好看了。”

&ep;&ep;江窈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却又突然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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