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这一举动极为突然,令老沈这一举动极为突然,令司长猝不及防,那口浓烟结结实实地喷到了他脸上。

司长呼叱道:沈明鉴,你放肆……话未说完,却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老深冷冷说道:大人怎么了?

一口烟就让您如此不舒服吗。司长以手掩面,低着头颤声道:别抽了,我闻不了这味道……您说什么?

我听不清。沈明鉴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又是连吸了几口。浓烟立刻将司长团团围住,他像一只困在烈火中的动物般惊慌失措。

这时沈明鉴终于停止了怪异的举动,他说到大人你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就给你看确凿无疑的铁证。

司长抬起头惊疑道:证据何在?老沈从怀中摸出一面事先准备好的铜鉴放在司长面前。

“大人,这便是证据。”司长急忙抬头望去,但见铜镜里自己一双眼被烟熏得肿胀不已,泪水早已布满脸颊。

然而那眼泪却是黑色的。司长用颤抖的手将眼泪抹尽,间铜镜中忽然放出两点璀璨的光华,那是他瞳孔的颜色。

沈明鉴道:大人,獠牙可以折断,犄角也可以锯掉,但唯独瞳孔的颜色你是万万改变不了的。

我在胡姬那里听说混血人大多用凤凰槿汁来给眼睛染色后,便认真调查了此物。

发现他不仅无毒,而且染色性良好,的确是隐藏身份的不二之选。然而凤凰槿的缺陷也很明显,长时间涂抹会引发无法分辨红色和白色的情况。

虽说事后擦洗掉即可无碍,但这种缺陷在当时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

而这一点也造成了您唯一的破绽。也许您会觉得奇怪,以您的身手为什么在杀死小于以后会被人发现其实道理很简单,那是因为您的着装与旁人一比实在太过扎眼了。

那天整个天庭的人穿衣皆是红色,唯有您是白的。司长一惊:你说什么?

老沈道:您没听错。只因那天乃是王母娘娘寿辰,按礼制所有天庭的人都要换上红衣以示庆贺。

也许是您的计划太宏大。杂事又太琐碎,因此忽略了这个细节,当天仍是穿了身白衣。

其实若是您平日里随和一点,也许有人会提醒您的。可是您为了保持自己神秘的形象,素来不愿与人过多攀谈,因此大家伙儿也不敢和你说什么。

这样一来,您在人群中简直成了活标杆儿,人人都能看见您,可唯有您自己还不自知。

想来您一生低调,从未被如此关注过吧。司长气得面色铁青,恨恨说道:可恶,我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沈明鉴道:大人,以凤凰槿榨汁给眼睛染色,这招虽然常人意想不到,却未必十分高明。

难的是你有一介混血人,不辞辛劳的登上宁神司司长宝座,又借刀杀人除掉天罗神为义父报仇,其中的心酸和隐忍可想而知。

这番卧薪尝胆绝非常人能够做到。如果你没有触犯天条,我甚至愿意称您一声大丈夫好汉子。

若您只是单纯的报仇,说不定沈某在今天还会放过你一马。可是在沈某看来后来的您变了。

您变得贪婪、残暴、唯利是图,和那些过去您痛恨的人一模一样。天庭腐朽,它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美好,这是大家都明白的。

可是即便如此,它里面也生活着许许多多正直善良的人。难道他们和你也有仇吗?

我本以为仇恨是你一切行为的起点,然而后来我却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

您在掌握了宁神司的财政大权后,便越来越不懂得收敛,无论是哪里的钱,您都照单收。

您立起一面反旗,然后自己去打倒它,却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依在下愚眼所见,您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我相信在一开始时您的确准备毁掉天庭的,毕竟您买了那么多炸药,它们都堆成了一座山。

我曾经估算过,整个北雁岭中放置的炸药一旦点燃,整个天庭会立刻轰然倒塌。

到时天柱折,地维绝。天倾东南,地陷西北的,有什么会比这样壮丽的景观更适合陪葬呢?

然而过去这么久了,你始终没有让它炸响。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变了,你舍不得权势和荣华富贵,那炸药是你掩自己耳目的借口。

只要它还放在那里,你就可以对自己说复仇大计没完,然后自欺欺人的继续贪下去、苟且下去。

对吗,大人?请恕在下直言,在这一点上,沈某看不起你!沈明鉴本以为司长会勃然大怒。

可不料他怔怔的望向远处,怅然若失道:“老沈,你说醒我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呢?我本来觉得复仇是人心中最纯粹的情感,足以抵挡一切诱惑。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权力的诱惑比我想象的大得多。我忘了钻营、投机只是手段,反而把它们当作目标并沉溺其间不能自拔。我对不起爹娘、义父、那些被我当作棋子的同胞,还有数年来不得已而除掉的无辜之人。我对不起他们。”

“那你准备赎罪吗?”沈明鉴问道。

“赎罪?”司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我何罪之有,为什么要赎罪?我只是迷失了本心,现在经你提醒已想起来了。谢谢你,老沈。剩下的路我会重回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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