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是眼睛往她身边一瞄,他就笑不出来了。

&ep;&ep;那根手腕粗的空心铁棍,被她随手往地上一掷,居然就插进地里去了,深及盈尺。

&ep;&ep;关键是,地上铺的是青砖,不是泥土……

&ep;&ep;难怪颖坤怕她失手伤人,这力道他也怕啊!才十岁的小姑娘,怎么生出来的,真的是他们俩亲生的吗!

&ep;&ep;场外的齐进很快也赶过来,看到皇帝满手的血免不了又一惊一乍大呼小叫。两人送他回寝宫,召来御医仔细检查,重新清洗包扎。御医还问:“陛下是如何受的伤?怎么虎口能裂这么长的口子?”

&ep;&ep;杨显歉疚地看着他,终于露出了一点小女孩娇怯的姿态。兆言笑了笑道:“朕舞剑时不小心,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ep;&ep;御医退下,她立刻跪下请罪道:“臣女鲁莽失手,请陛下责罚!”

&ep;&ep;兆言托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明明就是年幼女童的手臂,比晋阳略结实,但也纤细柔软娇嫩,怎么会有那样惊人的蕴力?

&ep;&ep;这么近地仔细打量她,倒是看出与平时远观的些许不同来。小姑娘的五官格外精致,仿若描画,简直找不出任何缺点;但是第一次见她却并不觉得起眼,也许是自家女儿越看越漂亮的缘故?

&ep;&ep;他看四下无人,露出慈爱的笑容:“显儿,私底下你不用对我这么客套拘礼。你知不知道,其实咱们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我是你的……那个……嗯?”他不确信颖坤是否告诉过她,没有明说。

&ep;&ep;她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知道,明面上你算我表哥,其实是我爹。”

&ep;&ep;小姑娘说得这么直白,反而是他有点尴尬了:“你娘都告诉你了?”

&ep;&ep;“这还看不出来吗?”杨显淡淡地瞄了他一眼,“我又不傻。”

&ep;&ep;这孩子真是让人……难以驾驭。

&ep;&ep;晚上颖坤回来,兆言跟她说起这事,啧啧称奇:“‘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这等武艺臂力只在传闻中听过,军中能拉三石弓的力士也未必能举剑破石,这么小的孩子,也太不合常理了,她真的是我生出来的?”

&ep;&ep;颖坤斜眼睨他:“什么意思?”

&ep;&ep;兆言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就我这稀松平常的武学资质,能生出如此天赋异禀的女儿,真是意外之喜,意外之喜。”

&ep;&ep;颖坤轻哼了一声:“也不是无迹可寻,听说我曾祖就是天生神力,曾举起五百斤重的巨鼎破门而出,解救高祖于围困之中,隔了数代传到显儿身上而已。”

&ep;&ep;兆言连声道:“是是是,隔代相传嘛,你看显儿的容貌长得也不像你我,反而像她祖母和外婆。”

&ep;&ep;他越想越觉得杨显的相貌就像杨老夫人和刘昭仪捏合在一起,但是奇怪的是,这两人明明都是姿容艳绝的美人,杨显的五官也长得有如精雕细琢而成,怎么她身上就没有一点点小美人坯子的意思?

&ep;&ep;他疑惑道:“末儿,你觉得咱们家显儿长得漂亮吗?”

&ep;&ep;颖坤高深莫测地一笑:“显儿只是不爱笑,她笑起来……哪天你看见就知道了。”

&ep;&ep;这么一说兆言也回想起来,来燕州这么久了,小姑娘总是正儿八经地板着个脸,从来没见她笑过,所以更让人觉得她不像寻常的小女孩。他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已经够古怪了,结果生个女儿还青出于蓝。”

&ep;&ep;颖坤挑起眉,拖长音调:“我很古怪?”

&ep;&ep;兆言立刻改口:“古怪就是……古灵精怪、与众不同的意思嘛,所以我才不屑那些庸脂俗粉,一颗心全都挂在你身上,是不是?”他抱着她腻腻歪歪地讨好,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可惜啊,像我这么慧眼独具的男人不好找,以后显儿得找个什么样的夫婿才配得上她呀?”

&ep;&ep;别的不说,最起码的一点,必须得身强体壮武艺好,万一她一失手用力过猛把夫君捏死了,那就大大地不妙了。

&ep;&ep;颖坤笑道:“才十岁的小娃娃你就操心这个,太早了吧?”

&ep;&ep;“不早,马上就成大姑娘了。”他想起一件往事来,“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开玩笑说过要绍年做你的女婿?其实当时我就想,这怎么行,绍年将来肯定是你女儿的叔叔,嫡亲的叔侄,哪能成婚姻?”

&ep;&ep;颖坤嗔道:“妄自尊大!”

&ep;&ep;兆言不服:“哪里妄自尊大,这不是成真了吗?”

&ep;&ep;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越王绍年才七岁,粉嫩可爱,心思纯净。但是后来……长大后的越王,她回洛阳时偶然遇见过一次,阴郁冷情的少年,目光中只见凉薄戾气,在宫门处被宫女不慎冲撞了坐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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