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秦峻的表情也扭曲了一瞬,咬牙切齿:“你说他就只在忙着准备聘礼?!”

&ep;&ep;“从打听来的消息看,是这样没错。”幕僚说:“益州大都督府里日日都有采买仆役和送货的商贾进出,听闻各色宝石、金银玉器、绫罗绸缎以及西域香料都是成箱成箱送进大都督府。”

&ep;&ep;秦峻更气了,他这里烦得要死,益州那边却在美滋滋准备婚礼,就没有这么轻松的好事!

&ep;&ep;“本王就不信了,老大会不关注京城的动向。”秦峻吩咐:“想办法,把老大也给卷进来,最好是能让他和秦峤起冲突。”

&ep;&ep;幕僚有些傻眼:“可是……”

&ep;&ep;“可是什么?本王请你入幕是让你办事的,不是让你‘可是’的。”秦峻顿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不是要跟林福成亲了么,秦峤指使林家那个被赶出去的养女想要坏了林福的名声,把这件事捅出去,本王就不信他能忍。”

&ep;&ep;“是,是。”幕僚应着离开了。

&ep;&ep;-

&ep;&ep;京城。

&ep;&ep;吴婕妤自从请见皇帝言说知道贞顺皇后死因,就被皇帝单独安排在了北边的桂宫住下,出了皇帝派来的人,谁也不许接近她。

&ep;&ep;一开始吴婕妤还安之若素,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整整半月,皇帝没有再召见她,她也没有再见到过半个外人,她就仿佛被遗忘在了桂宫一样。

&ep;&ep;桂宫是前朝废帝大兴土木所建,极尽奢华精致,虽有一角遭火焚,但丝毫不损其美轮美奂,周太.祖原封不动留下了这座宫殿并未修缮火焚之处,也是要警醒后世子孙居安思危、勿失勿忘。

&ep;&ep;然而这座宫殿此刻在吴婕妤的眼中却像是一座精美的囚笼,而自己可能就悄无声息老死于此无人知。

&ep;&ep;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就根本抑制不住其扩大,于是,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ep;&ep;吴婕妤虽然是说知道贞顺皇后死因,然其实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她听了儿子的嘱咐,等皇帝下旨详查就去找皇帝说话,主要目的是混淆视听。

&ep;&ep;可皇帝听了后就将她关在了桂宫,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ep;&ep;“来人啊,快来人!”疑神疑鬼的吴婕妤再受不了了,在寝殿里大喊大叫,门口守着的女官推门进来,她一把抓住女官的手臂,囔道:“陛下呢,我要见陛下,你快去把陛下请来。”

&ep;&ep;女官轻轻挣开吴婕妤的手,退后一步,脸上挂着浅淡不到眼底的笑:“陛下吩咐了,让婕妤在此处安心住着。”

&ep;&ep;“我要见陛下!”吴婕妤喊道。

&ep;&ep;“陛下近来忙碌得很,恐怕没有时间召见婕妤。”女官道。

&ep;&ep;又是这句话!

&ep;&ep;吴婕妤已经不能忍受了,她这半月间被这句话挡回去多少次了,分明就不是陛下不见她,而是这个贱人故意阻扰!

&ep;&ep;这让她想起了失宠于天子后漫长的被欺辱的岁月,好不容易随着儿子长大境况好了一些,没想到她的儿子才离开京城,这些人奴婢就又欺辱她……

&ep;&ep;“滚开!我要见陛下!”吴婕妤用力推倒女官,不管不顾往外冲。

&ep;&ep;女官摔懵了还不忘大喊:“快来人拦着婕妤!”

&ep;&ep;桂宫霖华殿一团混乱。

&ep;&ep;这边闹着,那头皇帝很快就得了消息,进来回报的宫人小心翼翼抬头觑皇帝,想知道皇帝的态度,常云生看到了,挥手将人打发了出去。

&ep;&ep;那宫人出去后,常云生叫来徒弟寇朝恩,低声吩咐:“把那宫人送到掖庭去,问清楚了,然后罚为奴。”

&ep;&ep;寇朝恩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师父这么说,定然是这宫人有问题,很大可能是被谁收买了。在皇帝陛下身边伺候的,需要聪明,需要机灵,最最需要的——是忠心。

&ep;&ep;“师父放心,徒儿省得。”寇朝恩领命出去。

&ep;&ep;皇帝放下手中的信笺,问常云生:“是皇后还是贵妃按捺不住了?”

&ep;&ep;“大家,还需审问。”常云生瞅了一眼御案上的信笺,笑问:“大家,大王这次的家书写了什么?”

&ep;&ep;“写了什么?”皇帝指着殿中几只大箱子,哼笑:“那不孝子让人从益州送来许多东西,你瞧瞧,就那么几个歪瓜裂枣是献给朕的,其他都让拉回他的魏王府,就等着纳征去下聘呢。”

&ep;&ep;常云生也笑了,说道:“太常寺给卜的是大吉,前儿个宗正寺卿去了东平侯府纳吉,纳征的日子定在了下月。”

&ep;&ep;皇帝把信笺收起来,嘱咐:“在宗室里选几个真正有才德有品貌的郎君为函使去下聘,沽名钓誉的别选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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