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三个人,总有一个人要坐到前面。

&ep;&ep;气氛停滞一瞬,宁语迟也从徐晚清这个阶段经历过,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ep;&ep;如果说他们中有一个人是多余的,那必然是她。

&ep;&ep;她迈开一条腿,正要上前,裴行舟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开后排车门,把人扯了进去。

&ep;&ep;谁前谁后,意思很明显。

&ep;&ep;徐晚清的表情有些僵硬,也只是一瞬,她今夜特地没让司机留下,就是为了让裴行舟送自己回去。

&ep;&ep;眼下目的达成,却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结果。

&ep;&ep;车行驶,徐晚清报了徐家地址,又问:“行舟哥,你晚上回哪。”

&ep;&ep;路灯勉强照进一些光亮,落在裴行舟的脸上半明半暗,通过后视镜,刚好对上他那双清寒的眼,她的心里没由来地一颤。

&ep;&ep;宁语迟听出弦外之意,觉得好笑。说到底,她不过是想知道裴行舟今晚在哪过夜,她既然一口一个嫂子叫她,对他们的关系显然心知肚明,却还是天真地对他抱有别的希望。

&ep;&ep;她明白,这种心态有一个别名,叫不死心。

&ep;&ep;裴行舟说:“不用担心,司机知道。”

&ep;&ep;就这样堵死了她其他的话。

&ep;&ep;徐晚清说:“行舟哥周末有空吗,爸说想找你来家里吃饭呢。他还说好多年没跟你下棋了,惦记跟你切磋棋艺呢。”

&ep;&ep;裴行舟说:“有时间我一定拜访。”

&ep;&ep;徐晚清开心地笑了,她说:“行舟哥跟小时候比,真的变了很多。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很照顾我,刘奶奶家养的杜宾犬可凶了,每次你都会牵着我走过去。”

&ep;&ep;裴行舟别过脸,看到一旁的宁语迟把手臂撑在大腿上,支着下巴欣赏窗外街景,腕骨纤瘦好看,仿佛任何人都无法打扰到她。

&ep;&ep;他不喜欢她这么淡然的模样,就跟她在休息室里那句“我可不是你嫂子”一样,都令他心里不舒服。

&ep;&ep;徐晚清的话没人理,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她讨了个没趣,闭嘴没再多说。

&ep;&ep;车很快行到徐家。

&ep;&ep;徐晚清下车,在外面跟裴行舟摆手:“谢谢行舟哥送我回来,记得来我家吃饭。”

&ep;&ep;裴行舟微微颔首。

&ep;&ep;徐晚清得到回应,面带微笑走进徐家大门。

&ep;&ep;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车辆才再次发动。

&ep;&ep;宁语迟终于换了个姿势,她将手臂搭在窗边,五指张开撑住额头,起先只是轻笑,笑着笑着,最后笑出了声。

&ep;&ep;裴行舟把她的脸扳过来,拇指按压她柔软的下唇,他的指尖能感受到她牙齿有多坚硬。

&ep;&ep;她微长的眼挟着月光,像天上明月倒映水中,未消的笑意如同一滴墨,在水中一点点晕开。

&ep;&ep;“笑什么?”

&ep;&ep;宁语迟想挣脱,可她那点力量哪抵得过男人,只能任他按着,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徐晚清不错,如果你娶她的话,她应该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ep;&ep;周遭空气冷了下来,裴行舟寡淡的声音冷冷响起:“你希望我娶她?”

&ep;&ep;“裴总想听什么答案呢?”

&ep;&ep;“两个字,或者三个字。”

&ep;&ep;宁语迟同他对视,他的眼眸跟他这个人一样,不管看任何人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温度。

&ep;&ep;她曾以为,就算是再寒冷的冰川,肯用炽热的心去融化它,总有一天是会成功的。

&ep;&ep;现在才知道,这真是天真得可笑。

&ep;&ep;她说:“是我说希望,你就会立即娶她;还是我说不希望,你就一定不娶?我的想法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你听到又有什么意义?”

&ep;&ep;“你在乎吗?”

&ep;&ep;宁语迟挑眉:“那你呢,你在乎吗。”

&ep;&ep;两个人说了同样的话,问的却并不是同一件事。

&ep;&ep;裴行舟放过她的下巴,目视前方,面如平湖:“她只是世交的女儿。”

&ep;&ep;宁语迟坐正身子,大方回答了他的问话。

&ep;&ep;“那我也回答你,我不在乎。”

&ep;&ep;她不是从前的迟迟,也不会再和从前一样,把整颗心毫无保留地扑在他身上。

&ep;&ep;不管他这一次为什么一定要她回来,她都不会了。

&ep;&ep;黑色宾利融入夜色,裴行舟的脸色,却比夜色还沉。

&ep;&ep;*

&ep;&ep;这一晚上,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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