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快放手!放手!”我叫道,疼痛的不只是脊背和肩头,屈辱、愤怒、悲凉、绝望……无数情绪都涌到心头,几乎将心也挤碎了。

&ep;&ep;他却置若罔闻,手上的力道如同不受控制般加大。我被他握住的双肩痛得几乎令我无法呼吸,混乱间摸到腰间的匕首,立刻抽出朝他胸肩之间没有护甲的地方刺去!

&ep;&ep;这匕首正是皇奶奶赐我的那把,极为尖锐锋利,我双肩被制,其实用不上多大力气,但匕首依然刺穿他的衣襟,刺入肌肤寸许。他肩上的衣襟立即红了一片,手上的力度也骤然减弱。

&ep;&ep;我骇然看住他衣襟上不断扩大的血迹,手脚发软再使不上半点力气。正想缩回手,他却抓住了我的手朝前一送,匕首顿时没入衣襟,完全扎入身体。

&ep;&ep;我惊骇地瞪着他,看他松开手退后一步,随手拔出匕首扔在地上,血瞬间染红了大半边衣襟。

&ep;&ep;他通红的眼眶似乎有些潮湿,但很快便蒸发了:“我受你这一刀,你我就此恩断义绝。末将犯上之罪难赦,女皇陛下来日惩制末将时万万不可手软。”

&ep;&ep;他说完便迈步出去,这一次,没有半点停留,只有地上一道刺目的血线。

&ep;&ep;我倚着门框慢慢滑下,等他离开许久,才无法控制地发起抖来。事情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我们终究是要剑戈相对,无法挽回。

&ep;&ep;……

&ep;&ep;五月二日,距明轩兵变仅三日。

&ep;&ep;御书房里争吵不休。我表面上平静,实际上却心神不宁,如坐针毡。

&ep;&ep;昨晚明轩离去后便不再见我,不要说家宝,连二丫、雪姨都不见人影。我彻夜未眠,几次差凝香去明轩所宿的院子外喊话,但院外戒备森严,凝香连靠近院门的机会都没有。

&ep;&ep;若三日之内我还无法见到家宝,一旦明轩提前兵变离开,家宝将会再一次永远离我而去,而大周也将走向意料之中的覆灭,那么我这一世的努力可谓白费。

&ep;&ep;想到此处我手心已满是冷汗,而此刻御书房中许相和宁国舅两方的争执已进入短兵相接的阶段,双方都想极力盖过对方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谁在说些什么。

&ep;&ep;我终于忍无可忍,倏地拍案而起。众臣因我的突然举动停止了争吵,愣怔了片刻,这才意识到我已动怒,纷纷跪倒,拱手低头口称惶恐,多半也只是作出惶恐的样子敷衍我了事。

&ep;&ep;我扫视了一圈道:“尔等都是一品大臣,国之栋梁,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顿了顿,见这些大臣们神情稍稍认真了些,又道,“本公主虽尚未登基,但先皇已有托付,不敢怠慢。望众卿亦以国事为重,认真商讨池州事宜。勿要义气用事,更不可因一己私欲误了大周百姓!”

&ep;&ep;我说完似有若无地瞟了宁国舅一眼。皇嫂曾试图勾结慕容安歌,要说宁国舅和慕容家族完全没有联系,叫人如何能够相信。

&ep;&ep;其实朝中不乏贪生怕死之辈,脚踩两只船,吃着着大周的皇粮,暗地里却使银子疏通东阾或是平南的官员,给自己留条后路。一旦大周不行,立刻见机行事倒向更强的一方。

&ep;&ep;宁国舅本人只怕就是其中的一员。但此时我还没有实力挖掉宁氏家族,户部的实权掌握在宁国舅手里,我还要利用他为前线准备军饷和物资。

&ep;&ep;不想再浪费时间听他们无休无止的争论,我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去。我必须去见一个人,一个早就约好的人,我曾经的皇姐常齐,如今是普济塔院的了尘法师。

&ep;&ep;这几日的普济塔院不同以往那般香火旺盛。皇兄驾崩,大丧即将开始。当大丧开始时,襄城的各大寺庙将同时为皇兄超度亡灵,整整七七四十九日,寺庙将不再接受百姓的香火,专侍超度之职。

&ep;&ep;我象以往一样乔装打扮,也未带侍从,只带了凝香一人。我以为一切依然会象以往一样,有人将我领去见主持,主持会带我去那个黑暗隐秘的小屋。

&ep;&ep;然而,一切都不一样了。早有当值的法师在等我,一见我步入塔院,立刻上前直接将我引入主持的禅房。

&ep;&ep;“贫尼等施主整整一日一夜了。”主持双手合十道。

&ep;&ep;不见常齐我很是不安,心里涌起极不好的预感,也对主持合了一个十,倾身问道:“请问了尘法师在何处?我是来见了尘的。我与她有约。”

&ep;&ep;“阿弥陀佛。”主持诵了一声佛,并未回答,回身自柜中取出一样物件,摆在我面前的桌上,“这是了尘让贫尼交给施主的,施主请过目。”

&ep;&ep;那是一只织锦束口的小袋子,常齐还在宫中时,常随身携带各种各样的药丸,药丸便是装在这只药香扑鼻的袋子里。我救她出来的时候,她身上除了衣物就只有这只小口袋。历时五年,织锦已起毛、变旧,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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