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周围人原是看那醉鬼不顺眼已久,只想看这次是否有人能给他些教训,但后面的四局棋下来,却也由衷敬佩苏文之的棋力,故而棋局结束,纷纷赞叹地鼓掌。然而这些掌声落在那酒鬼耳中,却是刺耳得很。

&ep;&ep;他坐在那里本来就以如坐针毡,掌声一起,他立刻听不下去,忽然咆哮一声,一把掀了棋盘。棋盘翻倒,还未收起的棋子哗啦啦落下,其他人惊呼一声,纷纷躲开。苏文之亦是皱着眉头躲避,可是棋盘虽然避开了,棋子却躲不掉,还是被碰到了几颗。

&ep;&ep;有人反应快的,躲时也拉上了苏文之,她本来年纪就小,不少人看不过眼,抬手就要指责那醉鬼。那醉鬼却抢先一步冲去苏文之原来与其他人交谈的地方,夺了她的诗作,看也不看,劈头盖脸便是骂了一通,骂得面目狰狞、唾沫横飞,最后指着苏文之的鼻尖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穷家小儿,竟敢笑我白狐先生弟子!你们——你们——”

&ep;&ep;苏文之倒是不急的,只是有些疲惫。她原来也想好了这等情形之下应对的说辞,抬手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正准备开口,忽然只听窗边传来轻巧的“嗷呜”一声,众人转头看去,下一刻,只见一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白狐从窗口跃下,高高兴兴地跑了过来。

&ep;&ep;其余人看到这只狐狸皆是一愣,不止是因为白狐先生之后,读书人都十分敬重白狐狸,更是因这狐狸额间有一枚红印,同传闻中白狐先生身边的小狐很是相似。人们心中俱是一惊,见它跑来,赶紧纷纷避让。

&ep;&ep;那小白狐却是目标明确,一现身,就蹦蹦跳跳地跑向苏文之,往她膝盖上一跃,还亲亲热热地蹭了蹭她。

&ep;&ep;苏文之当即愣住,她自然认得这小白狐是白秋。其实从其他人提及白狐先生起,她就觉得白秋的样子与传闻中的狐狸相似,但这是她自己之事,自不好冒然让白秋帮忙,此时见她主动跑出来,苏文之心中很是感激,感动地摸了摸白秋的耳朵,轻声道:“多谢。”

&ep;&ep;道完谢,她也不辜负白秋一番好意,抬起头,再次望向那醉鬼。

&ep;&ep;苏文之今年是十八岁,因她到底是女子,看起来总要比同龄的男子水嫩一两分,看着便是少年貌的。只见她缓缓抚了抚白秋的脑袋,抬头高深莫测地一笑,问道:“所以你刚才说……你是谁的弟子?”

&ep;&ep;……

&ep;&ep;那醉鬼惊恐到掩面落荒而逃的姿态,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举子之中的谈资和笑柄,只是苏文之这一次装逼实在装大了,费了好些功夫才对围着她说话的举子们解释清楚她当真和白狐先生没什么关系,等她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回到位于偏僻之地的寺院,白秋已经在她怀中睡着了。

&ep;&ep;苏文之本不欲吵她,但白秋被放到床上就醒了过来,甩了甩耳朵抬头,抖开之前为了装一般狐狸变成一尾的九尾,打了个哈欠。

&ep;&ep;苏文之感激地笑道:“仙子,今日多谢你。”

&ep;&ep;白秋被她看得脸红,摇了摇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跳到你膝盖上而已,又没做什么。”

&ep;&ep;她想了想,又问道:“后来如何了?事情解决了吗?”

&ep;&ep;“解决了。”

&ep;&ep;苏文之笑着回答道,但紧接着,她又微微垂了垂眸,说:“其实那人屡考不中,也是个可怜人……只是不该因此就将自己的戾气宣泄在旁人身上。我还不曾到过这般境遇,不知若是日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会变得如何。”

&ep;&ep;白秋一愣,她知文之仙子是下凡来历劫的,日后必然有大事,听她这样说,目光不禁闪了闪。

&ep;&ep;她与奉玉只能护文之到春闱,待入官之后,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ep;&ep;白秋一顿,又摇头,说:“文之你定不会如此。”

&ep;&ep;“……谢谢。”

&ep;&ep;苏文之笑道,说着,又揉了揉白秋的脑袋。

&ep;&ep;她稍稍停顿片刻,却解释道:“你虽说不用谢你,但这一路走来,你着实帮我良多,并不只是今日,我总还是该向你道谢的,否则岂非忘恩负义之徒?只可惜我一介白身,没有可以还报之处。”

&ep;&ep;说着,苏文之后退一步,朝坐在床上的狐狸躬身行了一礼。

&ep;&ep;白秋原本被她行礼很不自在,毕竟她是当真觉得自己没做什么,都是有人在教她……想到此处,白秋思索了一番后,忽然一顿,抬头道:“对了,文之,你等我一会儿,我也要出去道个谢,可能要晚点回来。”

&ep;&ep;说着,白秋便跳下床往外面跑,但她跑了几句,想了想,又转头回来改口道:“……算了,你还是不要等我了。”

&ep;&ep;文之一愣,正要追问,就见白秋已经跳出了门外,影子都瞧不见了。

&ep;&ep;片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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