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宋明岚的目中罕见地露出淡淡的哀色。

&ep;&ep;打从宋明河没有了消息,是边关战火猛烈,她就一直虔诚地跪在佛前,祈求自己兄长的平安。

&ep;&ep;她诚心至此,只求漫天神佛能拨冗看自己一眼,成全自己的愿望。

&ep;&ep;她也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宋明河与她这前半生都太过坎坷,日后的人生,总该顺遂。

&ep;&ep;口中轻叹一声,她慢慢地捻动雪白的皓腕间那串微微被摩挲得发亮的佛珠,许久不语。似乎知道自己冲撞了她的心事,惠心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懊悔,急忙和珍珠闭口不言,这华丽的车架之中一时陷入了安静,车轮滚滚,穿过了帝都的城门,一路静静地向着忠靖侯府而去。直到车微微地颤动之后停了下来,几个点头哈腰的下人毕恭毕敬地挑起了华美的珠帘,宋明岚端坐车上,向外看去。

&ep;&ep;巍巍峨峨的侯府,朱漆的大门,雕琢得十分精致的飞檐,还有那气势恢宏的一块匾额。

&ep;&ep;忠靖侯府。

&ep;&ep;此刻大门无声地敞开,有好奇的下人正在门口探头探脑。

&ep;&ep;除此之外,却冷清得厉害。

&ep;&ep;哪怕宋明岚早就命人通知侯府自己的回归,可是忠靖侯府却完全没有一点的动静与回应,仿佛忠靖侯嫡女回府之事,在他们的心中完全不算什么。就仿佛那八年的时光,也从未叫他们对自己有一点的怜惜和动容。他们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开了门,叫她进去就算了,初此以外,再想要什么就是不可能的了。甚至在这个时候,连一个身份重要些的管事婆都不见,将宋明岚轻贱到了极点。

&ep;&ep;“三姐?!”

&ep;&ep;惠心早前还对忠靖侯有一点期待,可是看到这样的下马威,眼眶忍不住红了。

&ep;&ep;但凡忠靖侯对宋明岚还有一点的疼爱,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侯府中人这样轻贱宋明岚。

&ep;&ep;“停车。”

&ep;&ep;见那几个下人正要赶着车进门,宋明岚淡淡地吩咐。

&ep;&ep;她若是这样毫无尊严地进门,日后在侯府之中就彻底站不住脚了。

&ep;&ep;一个能被这样无视还忍气吞声的姐,就算是忠靖侯嫡女,又算得了什么?

&ep;&ep;这些侯府下人一向都是踩低捧高的货色,她今日若夹着尾巴进门,回头不必那些侯府的主,只这些下人就能把她踩到尘土里去。能想出这样杀人不见血的主意的,只怕就是她的那位好继母忠靖侯夫人李氏了。

&ep;&ep;那女人脸上摆出一副疼爱前头原配留下的儿女的嘴脸,口蜜腹剑,干出来的事儿却步步都能将人逼死。

&ep;&ep;可是她莫非是当年那个无力反抗的宋明岚吗?

&ep;&ep;宋明岚殷红的嘴角,在这个时候微微勾起。

&ep;&ep;真是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离家八年,正想立威的时候,李氏就这样迫不及待地送上门来,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ep;&ep;“就在这里等着。”她在那几个下人诧异的目光里,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温煦地道。

&ep;&ep;她的笑容谦和柔软,又带着淡淡的清澈,偏又生得极致的美艳,刹那的容光令人失神。

&ep;&ep;“可是……”忠靖侯府乃是百年世家,这样的世家自然是坐落在富贵至极之处,前后左右皆是豪门望族,来来往往的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人,这宋明岚回了侯府却不进门,就坐在华丽的车中不动,叫那些豪门中人看到,难免会有很多的疑惑和猜忌传出来。至少短短时间,惠心就见有几个别家的下人在一旁探头探脑,显然对忠靖侯府门前这怪异的场面十分好奇的样。

&ep;&ep;惠心忍不住想要劝谏宋明岚。

&ep;&ep;本就没有根基,可不好这样继续折腾。

&ep;&ep;若有人因宋明岚非议忠靖侯府,那忠靖侯只怕心中会更加厌恶宋明岚了。

&ep;&ep;“难道更丢人的是我不成?”宋明岚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

&ep;&ep;堂堂忠靖侯嫡女离家八年却不进侯府,她宋明岚固然丢脸,可是更丢脸的莫非不是忠靖侯府?

&ep;&ep;忠靖侯夫人一念之私,却令整个忠靖侯府的门楣都要跟着被折辱,想必现在在忠靖侯太夫人面前,很不好过吧?

&ep;&ep;“侯爷该恼了。”惠心忧心忡忡地道。

&ep;&ep;“就是叫他恼了,才有人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我迎入侯府,叫所有人都知道,忠靖侯嫡女,不是什么下贱种都可以轻视!”

&ep;&ep;宋明岚话音未落,果然,就见那正对着敞开的朱红大门之中,飞快地奔出了浩浩荡荡的丫鬟婆,只看那身上的穿戴与首饰,就知道这些丫鬟婆相当得宠,她们此刻看向宋明岚的目光隐隐带着几分怨愤,然而却似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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