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腊月初十。

&ep;&ep;老皇上辞世,新皇继位,普天同庆,万民欢颂,整座京城浸淫在一片欢天喜地中。

&ep;&ep;酒肆中、茶馆里人满为患,大多是外族人居多,都是来凑凑热闹,顺便沾喜气。

&ep;&ep;「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苏武瞪着坐在对座的两个爱徒,没想他这笑大侠会被自个儿的徒弟给耍得团团转。

&ep;&ep;气闷啊!

&ep;&ep;「师父!」朱佑樘巴结叫唤。

&ep;&ep;一撇眼,苏武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讽道:「叫啥呢,你这声师父可会折煞老人家的年岁,老人家还想活长一点。」

&ep;&ep;炼微抬眼,睇向苏武。「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太子留在苏武门的时间也不过七载,但苏师父怎么说也是他的师父,即便他贵为…」他口气略顿,省去一些字眼道:「也该饮水思源。」

&ep;&ep;苏武瞪着炼,忍不住口气一沉。「你还说饮水思源,你就跟初开一样没心肝,带着这个小鬼……呃,小太子说走便走,连隻字片语不留,现下倒想起了师父了,真是,要不念在这小子尊贵的身份碰不得,老人家还真想揍你们一揍。」

&ep;&ep;这番话说的朱佑樘只得红着脸乾笑了。

&ep;&ep;向来吊儿郎当的他,最是敬重苏武,所以一面对恩师,举措自然就收敛许多。

&ep;&ep;「师父,其实炼会那样做是有缘由的。」

&ep;&ep;「什么缘由?喔,说太子在宫中养不活,又有歹人使计陷害,所以不得不流落民间,挑个退隐世外的老将军收留吗?」

&ep;&ep;想到自己被蒙在鼓里十八载,苏武简直是气得吹鬍子瞪眼,酒越喝越猛了。

&ep;&ep;「师父,你醉了。」炼挑起冷眉,不说话就很冷,一开口就让周遭变得冰天雪地。

&ep;&ep;「醉了好,可以忘却一些不愉快,不顶好。」这些孩子真不得宠,每个都藏心事,蒙得他像个蠢蛋。

&ep;&ep;突然,脑袋闪了个念头,他砰一声,将酒放在桌面,大眼瞪向二人。

&ep;&ep;「初开呢,他不会也知道这朱小子的身份吧?不对,依初开跟你们的关係……」他顿了顿,瞇起了眼儿。「他也是皇室中人,对不?」

&ep;&ep;「正是。」炼面无表情应着。

&ep;&ep;果然,苏武心中的不满开始扩散。

&ep;&ep;「那他排行老几?」

&ep;&ep;「他不在皇室名册内。」炼还是面无表情,就连语调也无一丝温度。

&ep;&ep;「为何?」那他就不解了。

&ep;&ep;都是皇家子弟,怎能排除在名册外?

&ep;&ep;炼懒的解释,朱佑樘却忽然握住苏武的手。

&ep;&ep;「苏师父,请念在我们还当你是师父份上,把四哥还给我吧。」

&ep;&ep;苏武愕然。「还?」

&ep;&ep;「是啊,打从皇……父亲走后,四哥也走了,连点消息都没有,那我如何策封他,将他名列册子上呢。」

&ep;&ep;苏武越听越糊涂了。「人走了,你跟我说有啥用?我也想找他。」

&ep;&ep;「什么?!」朱佑樘傻眼。「师父的意思是……连师父也不知道他人去了哪里?」

&ep;&ep;旋而转眼看向炼,忧心忡忡问道:「他会不会真的遁入空门吧?」

&ep;&ep;「人没找到,他怎甘愿躲入空门?」炼沉声道,神色变得极冷。

&ep;&ep;见两爱徒神色诡异,苏武不禁好奇探头过来。「嘿,你们这两个小子到底说哪一门事,老人家怎有听没有懂?」

&ep;&ep;「四哥他……」朱祐樘话正说着,就让眼前出现的人给顿住了口。「四哥!」

&ep;&ep;「什么四哥?谁啊!」苏武循着朱佑樘的视线瞧去,只见客栈门口站了个人,那人一身玄色袍服,身后背着个竹篓,头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下的黑纱遮去了真貌,让人瞧不清究竟是谁?

&ep;&ep;不过虽看不清真貌,那身形却让他觉得好熟悉,像是他那没缘的徒弟,竇初开。

&ep;&ep;朱佑樘先是站起,待要迎上前去,却让炼阻挡了去路。

&ep;&ep;「炼你……」

&ep;&ep;「你该注意着自己的身份。」炼淡然说道,眼神冷的像冰,直射向门口那人。

&ep;&ep;「我和四哥的关係不一样。」

&ep;&ep;「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臣礼不可废。」炼很坚持。

&ep;&ep;「现下又不是在宫里,这么拘礼做啥。」朱佑樘才不管炼怎么说,长脚一跨便向竇初开走去。

&ep;&ep;然,人尚未走近,便见他急步往楼上奔去,朱佑樘不由分说紧跟在后,看着他一个厢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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