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两人兀自伤怀之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落地轻重正好,阮棠绫一下子便听出来是给练家子。

&ep;&ep;必是秦拂玉无疑!

&ep;&ep;门一打开,果然是秦拂玉来了。

&ep;&ep;王如衍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赶忙给她拉了条椅子,秦拂玉二话没说,静静地坐在了季微明的身旁。

&ep;&ep;阮棠绫看着王如衍一点一点暗下去的眼神,竟是有些惋惜。

&ep;&ep;情根深种呢,跟话本子似的。

&ep;&ep;季微明和秦拂玉点了点头,秦拂玉便朝着他扬起唇角,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实乃京中闺秀之典范,难以让人察觉其中的杀手身份。

&ep;&ep;人齐了,王如衍便拍手让戏班子上台唱戏。

&ep;&ep;“东隅来的桃花班,听闻唱戏一绝。”王如衍霎时忘记了季微明娶了秦拂玉那茬,依旧是一副哥俩好的场面,唯独不和谐的是,季微明左右红袖满怀,王如衍孤身形影寂寥。

&ep;&ep;“绝在哪?”季微明眯了眯眼,想着既然阮肃也喜欢唱个曲儿,若是真不错,改明儿就让这桃花班给阮肃去打个闲。

&ep;&ep;“你听着就知道了。”王如衍卖了关子,阮棠绫朝着上方一看,顿时傻了眼!

&ep;&ep;☆、第7章西怀秘史

&ep;&ep;戏班子还没上来,道具已经搬了上来,清汤挂面一大撂,阮棠绫差点以为是阮肃来了。

&ep;&ep;原板一敲,弦琴一拉,只听那人一撩袖子开始唱:“天下分封有个几大州,西怀南原东隅和北侑。且不论那东南北三头,今个来说说西怀郡王季舟。二十五年前黑沙漠苦守,为伍的是天上的飞禽和地上的走兽。平定黑沙漠全是郡王帷幄运筹,却道是还有个说三道四难解的在这里头。”

&ep;&ep;这桃花班从东隅来,唱得却是西怀,大纪不限百姓议政,季微明眯着眼看似不太介意,王如衍却已经有意无意地瞥了过来。

&ep;&ep;“妹夫啊,我看这桃花班似乎对你西怀很感兴趣。”王如衍瞅了一眼秦拂玉,满脸堆笑地对季微明说道。

&ep;&ep;季微明不慌不忙嗑着瓜子,顺带抓起一把给阮棠绫,叹了口气道:“我说王兄啊,老弟我二十多年没回西怀,那里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别说他桃花班感兴趣,就是我,也感兴趣。”

&ep;&ep;“那敢情好!”王如衍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起伏,只道是平常贵公子哥们聚会的假面微笑,“老弟你明年也能回去了,倒时候可别忘了京城的一干兄弟。”

&ep;&ep;“当然,当然。”季微明抱拳道,“改明儿还得让人给王兄你送点西怀的特产,我看呐,这桃花班唱的不错,继续唱,继续唱!”

&ep;&ep;阮棠绫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们讲话,恍然觉得自己刚进来时似乎小看了王如衍。

&ep;&ep;这桃花班既然是王如衍包下来的,今个儿晚上唱什么曲目他自是提前知道的,唱个西怀秘史,不得不说别有用心。

&ep;&ep;季微明心知肚明,偏偏还乐颠乐颠地撞上来,都是心思绕着十万八千里还要打个蝴蝶结的人,阮棠绫只保护季微明安全,其他的,她一律不管。

&ep;&ep;那桃花班唱戏说特色也挺有特色,流水板一打,老生慢步上来,一挂捞起那垂得跟流苏似的面条,朝着空中一甩:“西怀封地黄沙边,黑沙漠是祖根源。三万里路不产棉,土地贫瘠肚子扁。自古常言道得好,食为天来面未先。老夫不羡天上仙,有面就是神仙眷。西怀郡王分封此地将近二十五年,二十五年闹得老夫和那面不能团圆。黑沙漠部落本有十四连,如今只落得西怀守兵一两片。”

&ep;&ep;“倘若不是季舟来,黑沙漠是我地盘。倘若不是土地旱,水不断来粮不断。倘若不是这一战,老夫我情愿当个懒汉。如今一走封州城,平白无故遭了难。此仇不报非君子,报仇之前先吃饭!”

&ep;&ep;“手擀面、千层面、刀切面,鲜蔬剪刀面、油泼臊子面、南瓜打卤面、酸辣荞麦面、香辣牛肉面,还有那甜甜面粉粿、咕噜面筋片、玉米面发糕、黑米红豆馅,只要是哪个中夹点面,老夫我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大厨仙!”

&ep;&ep;“先来个面粉煎。面粉半斤和流水,季舟扛着流星锤……一把糖来一个蛋,一队士兵一个盔……黑沙漠好汉有智慧,黑戈壁里有阴诡,咱又不欠大纪亏,凭什么你季舟一来要降归……五成温油开下锅,好似那季舟把好处挂嘴……老夫我头一昏心有愧,竟信那竖子狂言去追随……悔,悔……翻了个面来加点油……老夫被逐出西怀州……黄金面,嘎嘣脆……面粉煎来咯……”

&ep;&ep;香气四溢,台上刚说完,虫二楼的小二便敲开了门端了盘面粉煎来。

&ep;&ep;“吃。”王如衍举着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季微明笑而不语夹了一筷,直接塞到了阮棠绫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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