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鹜行隔着桌案与他对视,“见着老熟人,皇上?就没什么要?说的?”

&ep;&ep;“谢鹜行。”萧沛说得?每一个字都含着血沫,“坠崖也是你的计谋。”

&ep;&ep;谢鹜行散漫挑眉,玩味吐字,“我还得?多谢你助我完成这关键一步,让我光明正?大的回来。”

&ep;&ep;萧沛何其敏锐,立刻觉出他话里?的不对,“你和赵铭……他不知情!”

&ep;&ep;“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放你逃出去与刘裕汇合。”谢鹜行乐得?看他这幅丑态,也不介意多说一些,“赵铭那?些起义军实属不堪大用,朝廷不内乱,他如何能渔人得?利。”

&ep;&ep;“所以你两方消耗兵力,让我坐这亡国皇帝与赵铭对抗!牵制住兵力再设计让月夷军入关!”萧沛理清了所有思绪,怒目之中满是苦毒。

&ep;&ep;他竟被谢鹜行当了棋子!

&ep;&ep;就连外面的月夷军也是一样?,赵铭一直造出的声势就是匡复前朝,月夷王必然都以为?赵铭的兵马是归谢鹜行所持,所以才会借兵助他夺位,且还不生贼心。

&ep;&ep;而今夜一过?,他手中掌握月夷十万兵马,所有的朝廷军也皆属于他,被蒙在鼓里?的起义军,除了归顺,别无他寻!

&ep;&ep;谢鹜行含笑品着他眼里?的震怒与山峦溃塌的灰败,“好了,说了这么些了,皇上?应该也能安心赴死了罢。”

&ep;&ep;他往后退了两步,背过?身。

&ep;&ep;长?久的静默,随着一声倒地的重响,琉璃灯罩内的烛光遽然晃了晃。

&ep;&ep;谢鹜行转过?身,萧沛无声无息的倒在龙椅上?,两眼直直望着金銮殿上?方的穹顶,已然没有一丝光亮,心口处赫然深插着一只鎏金的发簪。

&ep;&ep;金銮殿高耸描金的殿门被从内推开?,谢鹜行迈步走到殿前的高阶之上?,居高临下睥睨着阶下的官员,将士。

&ep;&ep;“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官员异口同声,高呼着万岁跪于大殿之前。

&ep;&ep;谢鹜行淡看着跪伏在脚下的文武百官,幽深的黑眸内没有太多的起伏,拼死夺来的皇位到了手里?,并激不起他什么愉悦,对他而言,这无非只是一件他必须要?做的事罢了。

&ep;&ep;他漠然听着那?一声声万岁,直到看见仲九驾着马车从太和门进?来,平静无波的眼中才划出笑意。

&ep;&ep;谢鹜行迈步走下石阶,官员皆退让到一边,心中还在困惑马车内的是谁,只见新帝已经立于马车前,抬手亲自扶着车内的女子走上?马车。

&ep;&ep;车上?下来之人无人不识,正?是数日前和亲月夷的五公主。

&ep;&ep;谢鹜行一直牵着雾玥再次走到大殿之前,看着面前伏跪的官员恍惚的不真实感让她略微有些不知所措,一路上?过?来,百姓口中喊的诛杀萧贼,光复邺朝的口号还回响在耳边。

&ep;&ep;发凉的手心被握紧,雾玥恍然回神,扭头紧凝向谢鹜行,眼眸中闪烁着晶盈热泪,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ep;&ep;他真的做到了,这么多年来的一幕幕,从初见他被人欺凌殴打的奄奄一息,到现在他站在万人之上?,受百官跪拜,成为?民心所归的新帝。

&ep;&ep;一步一步那?么艰难,但他真的做到了!

&ep;&ep;雾玥喉间发哽,过?往所有的酸楚以及此刻的喜悦一同涌了上?来。

&ep;&ep;谢鹜行微笑着屈指轻揩去她眼下的泪,“公主要?再哭,我就只能在这哄你了,我无所谓,只要?公主不羞。”

&ep;&ep;压低的声音漫进?雾玥耳中,她眸光一僵,半点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假,他是真做得?出这事。

&ep;&ep;过?去他是人人唾骂的奸宦也就罢了,现在可是一国之君。

&ep;&ep;雾玥眨了两下眼睫,用力把泪水逼回去,娇嫩的双耳却控制不住悄悄泛了红。

&ep;&ep;她维持镇定转过?头去看大殿之下的众人,他们跪的是谢鹜行,她小力的想要?抽手走去旁边,却被包裹着的大掌用力握紧。

&ep;&ep;雾玥抬眼去看他,谢鹜行目线睇向满朝文武,清肃的模样?与方才拿话逗她时相去甚远。

&ep;&ep;谢鹜行启唇道:“萧贼为?祸,乱我大邺江山数载,至苍天?震怒民不聊生,今日,朕得?以铲除逆贼,顺应天?命,继承大统,复国号为?邺。”

&ep;&ep;谢鹜行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昏君无道,但朕相信众卿皆一心为?民,凡归顺者,皆赦。”

&ep;&ep;极具压迫的一眼,官员仿佛又看到了过?去那?个独揽大权,无一人敢违背的内相,但这个念头,他们都只敢烂在肚子里?。

&ep;&ep;“皇恩浩荡,臣等叩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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