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李圆来开的门,惊恐地看着门外站着的大老爷们儿,其中一个他还认识,竟是当年的白家少爷,如今的大黎皇帝。

&ep;&ep;金凤银凤可怜巴巴望着他,嘴巴在发抖:“李大哥……”

&ep;&ep;这什么阵仗?李圆手掌着大门傻在门口。

&ep;&ep;这见了鬼似的的表情,让白睢更加肯定其中定有内情,往前半步,干笑着负手张望:“不请我进去坐坐?”

&ep;&ep;李圆木然松了手,由着他进了门。

&ep;&ep;这是个一进的院落,小,却不破烂,墙面砖瓦略有些老旧了,青苔和雨痕爬满灰白的院墙,加上点缀的植被颇为雅致。

&ep;&ep;院子打扫得格外干净,墙角栽种的几株花开得十分好看,可见主人精心对待了它们,也精心对待了日子。

&ep;&ep;对了,那株什么花来着?他叫不出名字,记起曾经在苗小柔的院子里见过,她好似很喜欢这种花。

&ep;&ep;不禁看得出了神。

&ep;&ep;渐渐便回想起她还在的那些年。

&ep;&ep;心里很是难受。

&ep;&ep;一行人都沉默了,却在这时苗小柔从厨房里出来,抱着簸箕选豆子,低头边走边忙活着:“这会儿才回来,抓到什么没?没抓到磨豆腐吃得了,整天吃那些叶子,脸都快跟叶子一个颜色了。”

&ep;&ep;听到熟悉的声音,本在看花的白睢把脑袋猛然一回。

&ep;&ep;苗小柔已抱着簸箕下了台阶,垂着眼皮找凳子坐。

&ep;&ep;这个女子……他脑中顿时洪钟大响,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连忙闭了两下眼睛——是、是他家大彪?甭说是一身村姑打扮了,就是化成灰他也能找到哪块灰是她嘴巴,哪块灰是她眼睛。

&ep;&ep;嗓子不争气地颤了:“大彪?”

&ep;&ep;苗小柔诧异一抬头,准确对上某人的眼睛。这谁?一声不吭跑她家院里来吓人?对面竟站着那个时常梦见的家伙,呼吸抖了,手抖了,豆子,撒了一地……

&ep;&ep;“你他娘的没死啊!”

&ep;&ep;白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ep;&ep;金凤:“啊!”

&ep;&ep;银凤:“啊啊!”

&ep;&ep;苗小柔:“啊——”

&ep;&ep;一脚踩在豆子上摔个狗吃屎,还顺带把苗小柔扑在地上,他这个相认过程着实有些令人不忍直视。

&ep;&ep;摔得哪里都疼,不过不是苗小柔。白睢摔得急,反应倒是快,手臂垫在了她脑袋底下。擦破皮是免不了了的,可是他满不在乎。

&ep;&ep;“最毒妇人心,你他娘吃鹤顶红长大的是不是?”

&ep;&ep;苗小柔倒是听不进去:“……”压得要喘不过气了,她的魂儿要飞出来了。

&ep;&ep;白睢将她扑倒了,却没有任何要爬起来的动作,竟就那么生生将她压在地上,嘴里将她数落掉了一层皮。

&ep;&ep;“爷说你怎不来入梦,操了鬼了,这不活得好好的!”

&ep;&ep;苗小柔翻起白眼,感觉自己要被身上这重量压得升仙了:“你起来……”再不起来她口吐白沫给他看。

&ep;&ep;白睢兴奋大吼:“小爷就不!”

&ep;&ep;还站在大门口的几个人尴尬地撇开脑袋……怎么办啊,他们两个光天化日叠罗汉了……门在哪里?走走走,出去出去。

&ep;&ep;李圆带头,几个人怀着难以表述的心情撤出大门,并贴心地把门关上。金凤银凤这会儿已没空担心会不会挨揍,唯一有的情绪就是激动!激动!好激动!

&ep;&ep;苗小柔背上硌着豆子,疼啊:“起开!”

&ep;&ep;白三岁反把她抱得更紧了:“做梦!”明明长成了个大老爷们儿,嗓音浑厚,还在她面前幼稚得让人想打。

&ep;&ep;苗小柔此时心情复杂,怒而想掀,可这念头刚冒出来,便被脖子上传来的湿润感打了回去:“……”

&ep;&ep;白睢把头埋在她脖子里,因贴在耳朵附近,她居然听到一股怪怪的声音,好似他喉咙挤压所发出的压抑细响。她感觉自己的衣裳都湿了,再加上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微微小声音,就这样被触动了神经——那是属于一个男人的……脆弱?

&ep;&ep;心肠突然就软了,也不觉得豆子弄得疼了。

&ep;&ep;“爷他娘的给人关在笼子当狗骑……天天想找人说话……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在干什么,躲在这里磨豆腐吃。想过爷吗?爷……才不想你个石头心的混账。”

&ep;&ep;苗小柔眼睛湿了,想笑:“???”不想吗,不想麻烦先从她身上起来,然后把鼻涕眼泪都擦干净,最后挥手说再见。

&ep;&ep;“行行行,我想我想。你今年几岁,有没长到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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