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半夏偶尔会在繁重的作业堆中回头看看洛卡卡。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她说过话了,自从那天以后,洛卡卡看见她都只是点点头,对她冷淡地可以结冰。苏城一和洛卡卡似乎没有和好的迹象,这让苏半夏很头疼,她明白,洛卡卡对她这样,完全是因为苏城一的关系。

&ep;&ep;很难得不用给单郁助补课,苏半夏就待在教室温习功课。整幢教学楼只有她一个教室的灯还亮着。

&ep;&ep;苏半夏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偶然向楼顶望了一眼,发现有一个人影在上面走动。她知道那是苏城一,他总是喜欢在楼顶想事情。苏半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上去,她必须解决洛卡卡的问题。

&ep;&ep;打开顶层的门,苏半夏轻轻叫了一声:“城一。”

&ep;&ep;他身子一颤,并没有回过身,月亮被乌云遮住,没有一点光亮。苏半夏走过去,靠着栏杆站在他旁边。“上次我对你的态度很不好,我向你道歉。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而迁怒卡卡,她很需要你。”

&ep;&ep;身旁的人依旧保持仰望的姿势,没有说话。

&ep;&ep;“你或许没有尝过被人抛弃的痛苦,”苏半夏低声说,“所以你才会对卡卡视而不见。被视作亲人的人抛弃,比杀了她更难受。”

&ep;&ep;那叠钱还没有安排好就被人抢了,明目张胆地抢,似乎早就盯上了她们这对母女。苏若欲哭无泪,望着身边娇小又倔强的苏半夏,她一时没了主意,她是个很软弱的女子。

&ep;&ep;“妈,别难过,我们会活下去,没有他们也会活得很好。”苏半夏像个大人一样安慰苏若,尽管她只有11岁。

&ep;&ep;苏半夏开始捡垃圾,对于一无所有的人,这是最好的生存方式。苏若也很快找到一份清洁工的工作,她们必须积攒一定的钱才能安定下来。在苏半夏心里,钱占据了绝大部分,她厌恶钱,却不得不为生活而重视钱。或许是看透了世俗世故,苏半夏开始待人冷漠而疏远。只一个月,幼嫩的脸就带了一张面具,将活泼的那个自己深埋心底。

&ep;&ep;也许是苏半夏跑得勤,她收拾得越来越多,这让这条小巷里其他流浪的孩子很不爽。五六个孩子截住苏半夏,威逼她将刚赚来的钱交出来。

&ep;&ep;都是半大的孩子,都饱受别人的歧视和虐待,他们将气都出在了不肯屈服的苏半夏身上。下手毫不犹豫,用拳头砸,用脚踹,似乎和她有深仇大恨,完全没有怜悯之心,他们忘了,她也只是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ep;&ep;苏半夏紧紧地攥住那张纸币,连哼都不哼一声。路过的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露出一丝悲悯的神情,然后消失在巷口。

&ep;&ep;雨似乎暴怒起来,“啪啪”地打在地上,溅开。

&ep;&ep;许是打累了,许是觉得无聊了,那群孩子都相继离去,留下奄奄一息的苏半夏。血在她身边蔓延开来,和雨水混合,调成一种触目惊心的红色。苏半夏开始微微地呻吟起来,被雨声淹没。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眼泪不停地溢出眼角。全身火辣辣地疼,像是被撕裂一般。是要死了吗?是快死了吗?原来死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啊。苏半夏沉沉地闭上眼睛。

&ep;&ep;苏若找到苏半夏时,她已经昏死过去。苏若疯了一般抱着苏半夏冲向医院。望着病床上的苏半夏,苏若泪流满面。一切是她的错,是她不该那么冲动地答应嫁给林喻本,她犯下的错为什么要由她的女儿来背?

&ep;&ep;苏半夏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妈,你怎么又哭了?”苏半夏无可奈何地埋怨,她将手中的钱递给她,“这是我今天的收入。”

&ep;&ep;苏半夏像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语气波澜不惊,但眼神却空洞得让人感到心疼。旁边的人转过脸看她,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原来经受了那么多。

&ep;&ep;“城一,你没有试过被人毒打到临死的滋味,那种无助到现在我都忘不了。”

&ep;&ep;那次住院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房东毫不留情地把她们逐了出去。雪下得很大,像是争先恐后的孩子,纷纷落进苏半夏的衣领里。苏若搂着她漫无目的地走,雪花很快覆盖了她们的脚印。

&ep;&ep;当苏半夏放下自尊乞讨时,大雪已经连下了三天,她们没有东西吃,虚弱的苏若有病倒了。苏半夏咬紧嘴唇,舌头尝到一丝腥甜。她跪在马路旁,深深埋下头,她做不到声泪俱下,她不允许自己这样。一个上午,她在雪地里跪了一个上午,膝下的冰被融化,和她的肉黏在一起,她差点连站也站不起来,但面前只有寥寥几个硬币。

&ep;&ep;生活就是这么残酷,如果只依赖于别人的施舍,那么总有一天,当世人的心连唯一的一丝悲悯都消失殆尽,只能等死。

&ep;&ep;苏半夏学聪明了,她把自己搞得更加狼狈,更加憔悴,面对走过的人她都仰起可怜兮兮的脸,一脸无辜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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