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天牢,本是齐国关押重犯的地方,如今却讽刺的关押着齐国君本人。

&ep;&ep;掌管天牢的官员亲自引着薛明岚和费无策走进了幽暗的天牢之中。这种地方,是薛明岚这种天家贵胄想都想象不到的地方。

&ep;&ep;楚王还算厚道,把齐国君父子分别关押在上好的牢房里,好饭好菜的供应着。

&ep;&ep;饶是如此,仍是人家的阶下之囚。

&ep;&ep;薛明岚一眼就看到了那头花白了许多的头发,赶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ep;&ep;官员朝里面嚷了一声,“薛盛!你女儿女婿来看你了!”

&ep;&ep;浑浑噩噩等死的齐国君猛然站起身来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大步奔到了牢门口!死死的盯着薛明岚看,恐怕一个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ep;&ep;哗啦一声,门锁打开了,薛明岚一下子顺着门缝挤了进去,扑通一声哭着跪在了齐国君的脚下,抱着了他的大腿。

&ep;&ep;“父亲~”

&ep;&ep;“诶,是我的岚儿吗?”

&ep;&ep;薛明岚抬起泪水淋漓的小脸,满脸的儒慕和心痛,“是我,是您的小女儿岚儿,我来看你了。”

&ep;&ep;薛盛虎目泛泪,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孩子,快起来,这里你不该来。”

&ep;&ep;薛明岚起了身,抹了把眼泪,扶薛盛坐下来,“父亲,您放心,楚王已经答应不杀你和哥哥了,具体的安排可能还要几天才出来。”

&ep;&ep;面对女儿的激动欣喜,薛盛听了却淡然的很,“反正是我为鱼肉他为刀罢了。也好,我的老命丢了没什么大不了,可你哥哥还年轻,不该受我的连累。”

&ep;&ep;“父亲,您千万不要灰心,您以前不是总说累吗?等出了这鬼地方,您一定要为自己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岚儿不许您说丧气话!”

&ep;&ep;薛盛听她这番稚气的话笑了笑,怜爱的细细瞧着她的面庞,“父亲还没问你过的怎么样呢,依你的性子想必是把费家折腾够呛吧?”

&ep;&ep;“哼!”薛明岚一扭头,别的倒没多说。

&ep;&ep;没说薛盛也猜的出来,费雍说费无策重病无法出山不过是托词罢了。楚王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他施恩,既然他已经决定放他一马,必定是费无策已经投靠了楚王的缘故。

&ep;&ep;“你相公来了吗?”

&ep;&ep;“他算什么相公?”

&ep;&ep;“休得胡说。”

&ep;&ep;站在门外不远的官员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叫了一声费无策。

&ep;&ep;费无策这才现身,首次正大光明的拜见了岳父大人。

&ep;&ep;薛盛见到了一张陌生的脸,心中纳闷儿,随即一想便明白了当日相亲他玩的什么把戏。替他相亲的是兄弟,接亲的本该是兄弟,到他这里反而是本人了。

&ep;&ep;不是不恼怒的,只是如今他早已没了恼怒的资格,他此番帮助自己和儿子留了条小命不说,以后他还不定被圈禁在什么偏僻的地方,而岚儿已经成了他的妻。

&ep;&ep;以岚儿的性子劝她安分守己还来不及,断不可因无法回头的事再节外生枝了。

&ep;&ep;“拜见岳父大人。”费无策深深鞠了一躬,包含了所有的愧疚和谢意。

&ep;&ep;薛盛深吸了一口气,才转向了薛明岚,“你们两个跪下。”

&ep;&ep;薛明岚突然明白了父亲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让她们两个正式敬他一杯喜茶,补上回门那一回。

&ep;&ep;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境!父亲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费无策少说也是个六亲不认见死不救的罪过,父亲凭什么就这么原谅了他?她梗着脖子,死活不愿跪下。

&ep;&ep;“岚儿!”薛盛怒了。

&ep;&ep;费无策亲自倒了一杯茶,扯着薛明岚的袖子跪下了,然后一起给薛盛磕了三个头,才把茶敬了上去。

&ep;&ep;薛盛喝了茶,什么也没对费无策说。

&ep;&ep;“麻烦马大人了,把他们带出去吧,老夫要休息了!”

&ep;&ep;“父亲!”薛明岚不肯。

&ep;&ep;薛盛不再理她,自顾倒在了床上,闭目养神。

&ep;&ep;听着脚步渐远,他才睁开了眼睛,费无策绝非等闲之辈,岚儿跟着他必会有精彩的一生,重要的是,费无策看她的眼里,有情。

&ep;&ep;这就足够了。

&ep;&ep;回行馆的马车上,费无策一直冷着脸,薛明岚瞄了他好几次才敢出声。

&ep;&ep;“你生气了?”

&ep;&ep;某人装没听见,继续看手里的书册。

&ep;&ep;薛明岚心知他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态度而生气,可那是当着她父亲的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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