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一个捕快急匆匆地从外面跑到李青身边,凑在他耳朵边上低声说了几句话,李青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睛看着叶淮,犹豫不定:“大人他真是这么说的?”

&ep;&ep;“是,”那捕快也看了叶淮一眼,道,“大人既然都发话了,头儿,走吧。”

&ep;&ep;李青心绪翻腾着,忍不住又去看叶淮,就见他风轻云淡地坐着,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他一样,就好像他这个人,他刻意做出来的声势,在他眼中,根本一文不值似的。

&ep;&ep;李青一张赤酱色的国字脸慢慢涨成通红,然而想着刚才听见的消息,到底没敢说什么,一挥手沉声道:“走!”

&ep;&ep;两个衙役抬起哼哼唧唧的刘柱子,捕快在前面领路,李青最后看了叶淮一眼,恨恨地往外走,刚出大门,身后边文晚晚已经追了过来,轻声问他:“李大哥,刚才是怎么了?”

&ep;&ep;李青摆摆手让部下先走,自己停住步子,低声道:“文姑娘,真是惭愧,本来想着帮你把那个无赖解决掉,没想到,唉!”

&ep;&ep;果然,李青是想替她出头。文晚晚忙道:“李大哥,以后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有了打算。”

&ep;&ep;“什么打算?”李青连忙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ep;&ep;什么打算?其实,她也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打算。既不能表明身份回宫,又被叶淮的人盯得死死的,且不说脱不了身,就算能瞅机会逃走,天下之大,她又能往哪里去?

&ep;&ep;然而这些事,却是不能告诉李青,不能再把这些人都拖进来了。文晚晚笑了下,道:“没事,我应付得来。”

&ep;&ep;李青看看手下都已经走得远了,忙又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文姑娘,那个无赖只怕大有来头,你知道方才是谁替他说话吗?是县令大人,文姑娘,你以后……”

&ep;&ep;话没说完,突然觉得心里一凛,忙抬头看时,就见叶淮站在门槛内,紧绷着一张脸,凤眸微微眯着,目光不善地看他。

&ep;&ep;电光石火之间,李青突然明白了他不曾说出口的意思:掌中禁脔,岂容他人染指?

&ep;&ep;然而,如果他真的仗势强逼她,他又怎么能放手不管?李青鼓起勇气,看着叶淮,低声向文晚晚说道:“文姑娘,你别怕,如果那个无赖敢怎么样,你立刻就去找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不过在淮浦县里,到底还是能想出点办法。”

&ep;&ep;文晚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叶淮,沉吟着点了点头。

&ep;&ep;心里却拿定了主意,从今往后,再不能把李青和郭张氏牵扯进这件事里。

&ep;&ep;“我走了。”李青低下头看她一眼,叹了口气,抬起脚飞快地追上了前面的人。

&ep;&ep;文晚晚站在远处,抬眼看着门槛内的叶淮。

&ep;&ep;他出身不凡,他的二叔能随意进宫,他跟叶淮关系匪浅,他在淮北——这边分明已经不是叶淮的地盘,可他竟然也能手眼通天,使动县令替他说话,他到底是谁?

&ep;&ep;叶淮也看着他,薄唇轻启:“回家来!”

&ep;&ep;家?他管这里叫家?文晚晚怔了一下,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期冀,也许,他会告诉她实情?她慢慢向他走过去,到跟前时仰起脸,柔声问道:“南舟,你究竟是……”

&ep;&ep;“文姑娘,”裴勉突然从屋里走出来,打断了她没问出口的话,“在下该给你诊脉了。”

&ep;&ep;帕子搭在手腕上,避免了肌肤接触,裴勉三根手指搭上文晚晚的脉门,凝神细听,许久,又道:“文姑娘脑后的伤,是否方便给在下看看?”

&ep;&ep;文晚晚点点头,转过了身。

&ep;&ep;她头发生得极是浓密,挽着一个光滑的发髻,沉甸甸地压在后颈上,此时裴勉要看伤,文晚晚便手背过去拆开发髻,两只手分开了长发,露出脑后的伤口,道:“先生是要看什么?”

&ep;&ep;几缕头发沾在伤处,挡住了视线,裴勉一时没留意,伸了手正要拨开时,叶淮早已经挡在了他前头,沉声道:“我来。”

&ep;&ep;文晚晚只觉得后颈上微微一凉,由不得两手握着头发,回头去看,叶淮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拈着那几根长发,低下头时,目光恰恰对上她的。

&ep;&ep;眸子里映着彼此的身形,有试探,有戒备,又有温情。

&ep;&ep;裴勉咳了一声,有点尴尬:“文姑娘,在下要用金针探一探伤口里面的情形,可能会有点疼。”

&ep;&ep;“我晓得,”文晚晚点点头,“不妨事。”

&ep;&ep;她点头时,那几缕长发便随着她的动作,在叶淮手中滑了一下,叶淮下意识地握紧了些,只觉得凉冰冰滑溜溜,想要抓紧,偏偏难以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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