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京城的农妇都如此深藏不露吗,随手就能拿出与五皇子殿下一致的字迹?

&ep;&ep;不过这城西,他肯定是要去的。

&ep;&ep;五皇子殿下有言,让他活捉赛扁鹊,顺道除去必在的徐善。

&ep;&ep;此外,他还有一些自己的事。崔九捏了捏两块细葛布。

&ep;&ep;虽然他未登杏榜,但他如今的日子,真有意思呀,让他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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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深曲,燕娘姐妹家。

&ep;&ep;赛扁鹊拾起新开的方子,吹了吹上面湿润的笔墨,说道:“今日不早了,你们明日可以趁早去寻个药铺,就按我开的这个方子抓药,一日三顿地熬了喝,不出半旬,莺娘好了便是好了,好不了嘛,那也不是我能管的了。”

&ep;&ep;燕娘接过:“我不识字呢。”

&ep;&ep;她把药方递给莺娘:“阿姐,你学过唱曲儿,你来看看。”

&ep;&ep;折腾了半天,她把半死不活的莺娘扶起来半坐,嫌窗户漏风吹着了莺娘,燕娘忙不迭把开着通风的窗户又关起来,严丝合缝地栓紧。

&ep;&ep;“人都病成这样了,才晓得颐养,迟咯迟咯。”赛扁鹊摇着头,喟叹着:“跟阎王爷抢人,即便是我来,那也不容易的哟。”

&ep;&ep;“抢人辛苦,不如当阎王爷的狗腿子,替阎王爷取旁人的性命呀。”

&ep;&ep;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赛扁鹊的身边传来,毒蛇一样顺着他的尾椎一路往上爬。

&ep;&ep;“何方神圣?”赛扁鹊一个激灵,浑身汗毛倒竖,“你不要过来啊!”

&ep;&ep;啪一下。

&ep;&ep;橱门、箱盖、柜口,通通大开!

&ep;&ep;赛扁鹊瞳孔放大,下意识发出杀猪般的声音,才起了个调,便戛然而止。

&ep;&ep;外头,鲍桧偕同京兆尹,正急急忙忙赶来。

&ep;&ep;“小国舅,这就是你说的通奸一事?”听到那一嗓子,京兆尹的脸色不好看。他根本不想过来,春闱舞弊的事还没结呢。

&ep;&ep;可实在是受不住鲍桧软磨硬泡,鲍桧只差躺在京兆府不走了。

&ep;&ep;鲍桧依然信心百倍:“府尹大人,有些乐子您不懂的,通奸通奸,越是叫唤越是得趣!”

&ep;&ep;呵,他不懂,他有什么不懂的。

&ep;&ep;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倘若真能用这件事把徐正卿刚起的势摁下去,倒也是好事。

&ep;&ep;京兆尹看着燕娘家关得严实的门扉,手一抬,驱使带来的府兵:“冲!”

&ep;&ep;他一声令下,燕娘家的矮门都被冲没了,小院子里挤得满满当当都是人,鲍会抢功一马当先,飞起一脚踹飞屋门。

&ep;&ep;“好你们这对狗男女,有能耐就当着小国舅我的面通奸!”

&ep;&ep;“那咱家确实没有这个能耐。”

&ep;&ep;王得志就在屋子中间,肥硕的屁股坐在一只大箱子上。“府尹大人,小国舅,哪阵风把你们吹过来了,还把你们的面色吹得如此的难看?”

&ep;&ep;“鲍小国舅——”京兆尹语气很差。

&ep;&ep;“不对不对,我分明看到徐家的马车停在这儿的!”鲍会从目瞪狗呆中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在屋子里乱转,“徐羌,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ep;&ep;他的目光擦刮过在床榻上抱着瑟瑟发抖的燕娘姐妹,刮过王得志和他身边几个同样是面白无须的人,最后,落在王得志屁股下面的大箱子上。

&ep;&ep;王得志色厉内荏:“怎么了小国舅,您不会想跟咱家抢箱子吧,这里头的东西,可都是咱家要带回去孝敬五殿下的。”

&ep;&ep;还把五殿下搬出来了——

&ep;&ep;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ep;&ep;鲍会破罐子破摔,一个平沙落雁向王得志扑过去,带着他一同滚落在地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

&ep;&ep;“哎哟……”王大公公龇牙咧嘴,被带来的内侍一人搭只手扶起来。

&ep;&ep;而鲍会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斗志昂扬,带着势在必得的喜悦,对着大箱子一开又一踹,“徐羌,出来吧——”

&ep;&ep;一箱子的花花草草都被踹出来了,七零八碎散落一地。

&ep;&ep;鲍会一愣,人呢??

&ep;&ep;“过分了,鲍小国舅,你真的过分了!”王得志扶着老腰,颤颤巍巍站起来,“你冤枉我一个阉人与人私通,我且不与你计较。如今又不听劝连这些花花草草都不放过,小国舅,你是不是针对我们家五殿下?”

&ep;&ep;王得志擤了把鼻涕就要往京兆尹身上甩,“府尹大人,您慧眼如炬,可得为咱家做主哇,可得为五殿下做主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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