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会便宜别人。”蒲又崇优雅地倚回椅中,手肘撑在扶手上,漫不经心说,“我死之后,财产都是你的。”

&ep;&ep;孔如琢眼睛一亮:“你的私人财产有多少?”

&ep;&ep;她不是贪财,她真的只是好奇。

&ep;&ep;蒲又崇看她一眼:“现在觉得,我早点死了更好?”

&ep;&ep;“哪有。”孔如琢干笑一声,“我还等着和你白头偕老呢。”

&ep;&ep;这一句话,不是真心。

&ep;&ep;可是极大地取悦了他。

&ep;&ep;蒲又崇淡淡一笑:“好。”

&ep;&ep;那他就等着,和她白头偕老。

&ep;&ep;-

&ep;&ep;挂了电话,孔如琢起身,路过穿衣镜前时,忽然驻足。

&ep;&ep;镜中的人,唇角翘着,满面的笑意似是流水,遮掩不住,便泛滥出来。

&ep;&ep;只是和蒲又崇打个电话而已,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ep;&ep;孔如琢立刻把唇角垂了下去,摆出一副心若冰清的冷淡模样。

&ep;&ep;今晚和蒲又崇通话,并不在她的计划当中。

&ep;&ep;只是因为图望突然提到了大哥,害得她一直失眠到了现在。

&ep;&ep;实在无事可做,鬼使神差,就想到了他。

&ep;&ep;四年前的一次意外事故,导致大哥伤了脊椎,往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ep;&ep;大哥那样的人,喜欢深海潜水、高空跳伞,每年要去瑞士滑雪。

&ep;&ep;他比孔如琢大了十多岁,正是最年富力强的时刻。

&ep;&ep;金钱、权势、地位,一切的雄心壮志,都在意外面前戛然而止。

&ep;&ep;他躺在床上,终此一生,都无法再站起来。

&ep;&ep;母亲陪着哥哥在国外休养,国内,只剩下了孔如琢一个人。

&ep;&ep;上飞机前,母亲曾经很担心她:“潋潋,不然你和妈妈一起出国吧,你一个人在国内,妈妈不放心。”

&ep;&ep;那时孔如琢很坦然:“妈妈你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哥哥更需要你,你去陪着他,好好休息一下。”

&ep;&ep;可她其实很舍不得妈妈和哥哥。

&ep;&ep;她是被捧在掌心里的明珠,是高悬的明月,也是需要小心呵护才不会枯萎的玫瑰。

&ep;&ep;从那之后,却要学着做无所畏惧的骄阳。

&ep;&ep;可现在……

&ep;&ep;至少不开心的时候,会有人第一时间发现她在不开心。

&ep;&ep;这或许就是结婚的意义,有个人能够无条件地分担她的情绪。

&ep;&ep;哪怕只是暂时的,那也足够了。

&ep;&ep;虽然蒲又崇的遗产很多,不过,还是希望他能活久一点。

&ep;&ep;想到蒲又崇,孔如琢又忍不住露出浅浅笑意。

&ep;&ep;闭上眼睛,陷入了一片甜美的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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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一场好梦醒来,天边不过露出半片虾子红的朝霞。

&ep;&ep;云翳连绵,骄矜地堆叠在檐下。

&ep;&ep;新港方兴未艾,连空气里,都带上了清晨特有的潮湿气息。

&ep;&ep;每次进入剧组之后,孔如琢都会严格要求自己,连生物钟都自动调整至早上六点。

&ep;&ep;她洗漱完毕后,下楼绕着酒店跑了几圈,一边跑,一边在心里过着今天要拍摄的台词。

&ep;&ep;跑完大概五公里后,孔如琢上楼,小助理已经将早餐放在了桌上。

&ep;&ep;孔如琢随手拿了一杯牛奶,吩咐小助理说:“替我重新拿一份剧本回来。”

&ep;&ep;现在这份,已经被她翻得边角卷起,上面密密匝匝,全是她随手写下的感悟同笔迹。

&ep;&ep;这样的剧本,自己看还可以,若是拿出去,难免显得有些不漂亮。

&ep;&ep;孔如琢自己是个大美女,便受不了身边有什么不好看的东西。

&ep;&ep;小助理奉承道:“如琢姐,您准备得这么用心,导演看到,一定会夸您。”

&ep;&ep;有些演员,为了表示自己的爱岗敬业,故意拿着翻烂了的剧本到镜头面前晃,搏个努力的好名声。

&ep;&ep;孔如琢却不过一哂:“用不用心,不在这个上面。”

&ep;&ep;等片子出来,演技高低,自然见分晓。

&ep;&ep;小助理应了一声,崇拜地看着她。

&ep;&ep;如琢姐长得这么美,分明可以当一个花瓶,却还努力精进演技。

&ep;&ep;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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