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裴韶压根没想再看一次尸体,仵作却以为王爷就是来看尸体的,他将白布一掀。

&ep;&ep;“王爷,你看,这全身上下一共是八十多刀大钝刀砍的,除却碎肉不知砍了多少刀,这一条腿砍成了十份,脚趾和脚掌都分了家,刀口处有毒,这些被砍断的地方都已经泛黑,井底阴冷,造成尸体僵硬假象,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大致在前天戌时到亥时间。”

&ep;&ep;裴韶:“……”

&ep;&ep;周大人:“……呕……”

&ep;&ep;“再有,小人仔细观摩了这刀口,外面卖的刀钝口粗糙,而且横面不顺,照这尸体上的痕迹来看。”仵作招呼站在外面的衙役过来,一把拽了他的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他直接拿着刀比这尸口道:“您看,这杀人的用的是一把官刀。”

&ep;&ep;衙役瑟瑟发抖:“大人,不是我,不是我。”

&ep;&ep;周大人颤抖的将刀拔起,塞给衙役:“知道不是你,下去吧。”

&ep;&ep;白布掀开,一具零零散散拼凑起来的尸体放在席上。

&ep;&ep;虽说尸体还有个头在,但是那头任是谁都看不出来是谁。

&ep;&ep;裴韶皱眉看了一眼:“可有下发官文?”

&ep;&ep;周大人哈腰点头:“昨日晚间就发了,此人年龄约摸叁四十,虽然身材瘦小,但其身上穿着布料精细华美,脚掌却老茧颇多,估摸这是当家人,这一家的顶梁柱不见了,家人肯定着急找。”

&ep;&ep;“嗯。”裴韶点点头,视线定格在那张剁碎腐烂的脸上,“这张脸也是个问题,他亲娘都认不出来,昨日发的官文上画师如何画的像?”

&ep;&ep;周大人讪笑两声,从袖里拿出一张多余的官文。

&ep;&ep;他展开来,只见该是人像的上面画着一副钟馗,下面写了两行小字:死者为大,不宜露面。

&ep;&ep;“下官想着,这总不能明晃晃告诉他们这人死的极其惨烈,这凶手还没抓到,万一引起恐慌如何是好。”

&ep;&ep;裴韶和钟馗面对面,最后收回视线看向仵作:“本王听说你家有一绝技,可以肉白骨,所言是否属实?”

&ep;&ep;仵作沉吟片刻:“此言不假,这是我祖父初创出来的,先将人骨上的肉剔干净,这肉还须再和养颜膏混在一起,然后一层层再涂抹回脸上,一定要对人脸拿捏的非常精细才可。但到我这一代,恕某学艺不精,要是我收的义女华浓在,费些功夫倒也不是不可,她从小跟她外祖学做灯笼,那手艺活精细的很,她悟性又好,我爹还在世时复原一张脸要小半月,而小女只需五天。”

&ep;&ep;周大人问他:“华浓不是一月前就去了舟山,如今还没回来?说来,华浓那副样貌和拂生姑娘还有几分相似呢。”

&ep;&ep;仵作摇头:“她外祖那里忙,但她几日前来信说要归家来了,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是几时归家。”

&ep;&ep;裴韶没在意道:“那便先将肉都剔下来,去信叫她快些回来。”

&ep;&ep;仵作称是。

&ep;&ep;裴韶终于放了周大人自由,叫他去吃早饭。

&ep;&ep;周大人只觉一肚胃酸,脑海里全是那可怖恶心的尸体画面。

&ep;&ep;算了,勤勉些,去处理公务好了。

&ep;&ep;离开义房的脚步是步履带风。

&ep;&ep;裴韶可不管他了,他回到别苑时,拂生正在慢悠悠用早膳。

&ep;&ep;桌上摆的东西很多,精致小巧。

&ep;&ep;裴韶在她身边坐下,她正吃着红豆馅酱糕,咬一口,里面深红的颜色渗出。

&ep;&ep;他幽幽道:“这颜色倒是和那尸体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颜色一般。”

&ep;&ep;拂生舔了舔唇,若无其事的转身盯着他一口口将酱糕吃了干净。

&ep;&ep;末了,还伸出舌头来将嘴角的碎屑扫净。

&ep;&ep;她拍拍手,就想起身走人。

&ep;&ep;裴韶突然默不作声抓住她的手,将她人紧紧抓住往后一带。

&ep;&ep;他手指点过她的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无波冰冷:“你可真嫩。”

&ep;&ep;他意有所指,另一手已经探进她的衣襟,触摸着她温软的起伏。

&ep;&ep;拂生逮起他的手就咬,他还紧紧抱住她不放开,直到拂生咬出了血腥味,他才松手。

&ep;&ep;拂生立马从他身上下来。

&ep;&ep;裴韶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面:“真是狠心。”

&ep;&ep;拂生没管他,兀自向门外走去。

&ep;&ep;“站住!”

&ep;&ep;裴韶只觉一瞬浑身如被烈火燃烧,眼睛剧痛到无以复加。

&ep;&ep;他冲上前一把拽住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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