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粉色的手帕,样式精致,该是姑娘家们喜欢的款式。

&ep;&ep;裴濯沉默地看着右下角瞧不清是何物的斑斓线团,将视线投向水面的鸳鸯。

&ep;&ep;而后,他将手帕叠成几层,鬼使神差般地放进怀中。

&ep;&ep;直到离开水榭走出好一段距离,裴濯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心脏剧烈跳动,连自己都感到不解。

&ep;&ep;到午后,两学堂的人都聚在一块儿,夫子夸赞年轻的郎君们今日都表现得很好,绣娘那边,一个一个检查女郎们绣的手帕。

&ep;&ep;待到黎凝时,绣娘问她她的手帕去哪了。

&ep;&ep;“丢了。”

&ep;&ep;黎凝语气坦然,换了别的小姑娘,检查课业时被先生发现没有完成,怕是窘迫得要哭了。

&ep;&ep;但她面色从容,似乎不感到羞耻。

&ep;&ep;绣娘并没有为难她,只是有些惋惜见不到才华横溢的长乐郡主所绣的手帕。

&ep;&ep;边上有女郎表示同情。

&ep;&ep;“郡主可记得在哪里丢的?是否要差人去寻一寻。”

&ep;&ep;黎凝的画千金难求,出自她手的绣帕能差到哪里去?

&ep;&ep;黎凝面色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淡然。

&ep;&ep;“不过一条手帕,丢了便丢了,不值当。”

&ep;&ep;围着她的女郎对她说了好一番宽慰的话,希望她不要为丢失的手帕难过。

&ep;&ep;裴濯清晰地听到她说的每一句话,好在她并不追究手帕去处。

&ep;&ep;他的手不禁捂上胸口,那处好似在发烫。

&ep;&ep;同窗见了,关切问道:“裴兄可是哪里不舒服?”

&ep;&ep;这话声音不小,周边的人都能听见。

&ep;&ep;黎凝随意地看过来一眼,看上去只是因为有声音才看过来,而不是以为他有什么事。

&ep;&ep;然而黎凝的那一眼实打实地让裴濯心跳陡然加快,只他一人听得见,震耳欲聋。

&ep;&ep;他第一回做如此出格的事,若是被她发现……

&ep;&ep;好在她的视线一扫而过,并未起疑。

&ep;&ep;裴濯垂下眼,淡声道:“我无事。”

&ep;&ep;此事就此揭过,那条手帕黎凝从不放在心上,且又不曾同人提起。

&ep;&ep;毕竟被人知晓了,她绣工极差一事也会暴露。

&ep;&ep;裴濯因此可安然地藏着那条手帕。

&ep;&ep;*

&ep;&ep;后来西北边境有乱,大霁正在筹备出征事宜。

&ep;&ep;陆骁英勇善战,此次主帅人选便是他。

&ep;&ep;此事不稀奇,使朝中响起一片喧哗之声的另一事——裴濯要从军。

&ep;&ep;身为裴相的二公子,凭借相府的荫蔽就能在朝中谋个不错的差事。

&ep;&ep;且战场凶险,裴小郎面对刀光剑影,都不知能否安然无恙回来。

&ep;&ep;后来不知裴濯是如何劝说裴相,裴相总算松口答应,只是要他在出发前先去军营里感受一番,若是还坚持要去西北,那他不会再反对。

&ep;&ep;十七岁的裴濯已经是个身姿高挺的少年,去到军营反而比一些士兵看起来有气势,在营中表现逐渐取得老将军们的认可。

&ep;&ep;他营里一连待了好几日,不曾回过一次相府。

&ep;&ep;趁着长公主来裴府看望,裴夫人同长公主埋怨。

&ep;&ep;“他这才回来几年,又不曾去过战场,怎的就突然说要去了。”裴夫人掩面而泣,“这几日都不回来,也不知过得如何……”

&ep;&ep;长公主好一番宽慰:“孩子长大了有一番自己的想法,出去闯一闯,未必不是好事。”

&ep;&ep;“我瞧裴濯平日也勤于锻炼,体格不输旁人,说不得还能挣个将军的名头回来。”长公主又道。

&ep;&ep;听完,裴夫人心里才好受些,又想起自己多日未见到小儿子,裴相又不准她去看望,正好黎凝在此处,裴夫人便想让黎凝代她去看望一番,知他情况如何也能放心。

&ep;&ep;黎凝原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闻言眉都要蹙起,又赶紧压下去。

&ep;&ep;裴夫人未注意到她转瞬即逝的异样,温声道:“平日里就你与他走得最近、关系最好,你去了他定会见你。”

&ep;&ep;裴夫人让裴澈去过一回,裴濯不肯见裴澈,让裴澈带去给他的东西全带回去。

&ep;&ep;即使黎凝心中再不愿,但裴夫人如此央求,再加之她娘就在边上,黎凝想不答应都不行。

&ep;&ep;裴夫人并未让黎凝带太多东西去,只是让黎凝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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