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荧玉踱步在这喧闹的魏市之中,衣袂联动,偶尔会引起女子的窃窃私语,但她却充耳不闻。心底里总是闪过一个人的面容,或清冷,或娟丽,或羞涩,或生气。她难以遏制地去想她,就像盘根错节的老树根,早就错过了连根拔起的机会。

于是,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尾随并确实认出了她就是当日那个救走玄绫的人。

嬴荧玉走出了长长的魏市街,青石板也变得错乱起来,看着日光变盛,才知饥肠辘辘,早膳都忘了吃。嬴荧玉摇了摇头,打算回驿馆。就在转身的瞬间,一个黑影从她的面前略过,然后几个方位都站了虎视眈眈的壮汉。

嬴荧玉再迟钝也发现不妥了。她敏捷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几个注视自己的壮汉,摸了一下腰身,才发现,连短兵刃都没有随身携带,真是该死。嬴荧玉面容未改色,可心中却有些焦急。赤手空拳,又没有一匹良骑,如何敌得过这四五个壮汉。

嬴荧玉神色凝重起来,却依然装作不知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去,人多之处,量他们也不敢公然对自己下手。她知,自然那些人也知,就在嬴荧玉快步往魏市街走去之时,几个人使了眼色,便想她走了过来,将她围在了中心。

“义士有何贵干?”嬴荧玉挑眉问道。

“公子别来无恙,当日洞春香身手不凡,印象深刻。倒是想请问公子玄姑娘的去向。”壮汉其中之一倒也算得上彬彬有礼。在这个时代,凡事还需有个名头,虽说这里人烟稀少,但到底有人路过,若是公然,也是要引来瞩目。

“什么玄姑娘,我不知晓。”嬴荧玉否认道。

嬴荧玉想要从他们之中挤出,奈何缝隙极小,且站位颇有讲究,她竟找不到突破的口子。嬴荧玉眯起眼睛,十分震怒。

“公子莫要否认,这青白玉冠,纹路独特,叫人一眼难忘。”那个壮汉走得更近了,还摸了摸腰间的佩刀。“我们只想知道玄姑娘的下落,不会为难公子。”

嬴荧玉略一思索,便如是说道:“既然认出我也不否认,但玄姑娘出城去了,若是你,你还会待在安邑吗?”嬴荧玉装出嗤之以鼻的模样。

她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如此做来,即便自己深陷危险,倒也可以让他们放松对玄绫的警戒,让她有时间真的离开安邑,去往安的地方。

“公子此话当真?那公子与玄姑娘又是何关系?怎知你不会骗我。”

“我们并无干系,不过是看不惯你们用的下作手段。”

壮汉脸色一青,觉得嬴荧玉说的也确实在理,见她神色严肃,正气凛然,倒也不像是说谎。这安邑城中,风云已起,玄绫若是去向墨家总院求援也不是不可能。他看着嬴荧玉,视图从他的话里看出真假。他给周遭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家都纷纷退去,给嬴荧玉让出了一条路。

反正,无论嬴荧玉说的是什么,这截胡之仇,是定要报的。更何况,还阻碍了自己向主人交差,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嬴荧玉看了一眼,谨慎地走出了包围圈,然后往魏市街快步走去。心里还在怀疑这场景竟能轻易地脱身,太过令人震惊之时,嗖嗖嗖,三声利落怖人的箭气从耳后响起。嬴荧玉也算的身段敏捷,避开了头两箭,可这第三箭与第二箭相隔不过呼吸之间,而她身边又没有利器可挡,晃神之间,竟然刺穿了这右边的背脊。

鲜血立刻从她的背部奔涌而出,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壮汉,所有人都消失地一干二净,只留下那咯吱咯吱在响的二楼窗户,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里面是否有过动静。

好恶毒的人!竟然下黑手!这下作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于这个年代,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简直天理难容。

血液沾湿了素服,嬴荧玉完没有穿什么护体的铠甲,而她亦不是兵士,这女子的身体本就皮薄肉软的,这一箭又来得凶猛,没有遮挡的嬴荧玉一下子被洞穿了。钻心的疼从她的肩膀后背处传来,似乎还带有密密麻麻的啃噬感,这箭竟然还喂了毒!

嬴荧玉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那怒极攻心,可此刻,容不得她多想,若是不赶紧回驿馆,恐怕是凶多吉少,这一世还没活到秦国强大,就要呜呼哀哉了。

嬴荧玉捂着伤口,窜入了巷口之中,顾不上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背上那羽毛令箭,直奔驿馆。

肩膀上的疼痛愈发剧烈,而脑子里的景象却愈发迷糊不清,冷汗从她的额间不断落下,沾湿了睫毛,而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变换色彩,像是夕阳西下一般,整个眼前都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她双□□叠,凭着一股意念往熟悉的方向赶去。

终于,在驿馆的大门口,昏迷了过去。

若不是景监正好要出门办事,看到了倒在门口的嬴荧玉,恐怕这大秦的公主就要在安邑香消玉殒了。景监惊呼一声,喊着管家一起将嬴荧玉抬进了后厅。玄绫听到这巨大的动静,连子洛都被惊动了,自然也跟出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嬴荧玉身受重伤的模样。

一瞬间若有惊雷炸响,玄绫通体冰冷,冲了上去,嬴荧玉此刻已是没了意识,那张俊朗清秀又温润柔和的脸早已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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