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出入永巷不禁’,这罪名足以要了韩嫣的命啊。”听了采萍的禀报,阿娇放下手中的茶,一时怔忡难言。

&ep;&ep;一旁的馆陶大长公主不屑地道:“这个韩嫣向来百无禁忌,他仗恃着皇帝的宠爱,做下了不少大逆不道的事情。如今竟然胆大妄为到淫*乱后宫,真是嫌自己的命长了!”

&ep;&ep;阿娇闷声问道:“真的没救了吗?太后一定要杀了他吗?”

&ep;&ep;大长公主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娇道:“阿娇你难道想救韩嫣?你忘了当年他的所作所为如何令你蒙羞了?若不是因为他,你怎会——”

&ep;&ep;阿娇捕捉到母亲陡然顿住话头儿时的慌张神情,心中更加肯定,母亲一定是知道什么,却一直瞒着自己。她平静地问道:“我怎会什么?母亲?”

&ep;&ep;面对阿娇追问的目光,大长公主垂头不语。

&ep;&ep;“母亲,你究竟还要瞒我多久?我——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ep;&ep;大长公主颤抖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面对自己的女儿,“不错,当年你确实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都是因为韩嫣,让你心绪大乱,才会突然昏倒,给了巧颜害你的机会。现在想来,一切皆是巧颜事先安排下的圈套,她派人到我府中传信给你,又故意引你去书房看到那不堪的一幕,就是想激你失常,趁机向你下手。”

&ep;&ep;虽早已有所怀疑,可真的从母亲口中得到了证实,阿娇仍是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巧颜能有多大的胆子设下这样的圈套来害我?!从母后叫彻儿去椒房殿听训开始,一切就都已安排好了,不是吗?彻儿他——彻儿他——好狠的心!”积蓄多年的泪水瞬间如雨而下,阿娇颤抖着双肩,无声地哭泣着。

&ep;&ep;大长公主也落下泪来,上前搂住阿娇,“是母亲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如许多的委屈。阿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伤心难过也是于事无补,千万别把自己的身子哭坏了。”

&ep;&ep;阿娇只是默默地流泪,为那个无缘一见的孩子,也为被谎言与欺骗所断送掉的那份纯真的感情。

&ep;&ep;几日后,武帝刘彻数度苦求太后无果,韩嫣终被定了罪,将于翌日赐死。

&ep;&ep;牢门开启,韩嫣见走进来的竟是久违的皇后陈娇,不禁心下惊疑,只静静地看着她,一语不发。阿娇也未多言,将手中提的食盒放在案几上打开,菜被一样样地端出摆好,最后是一壶酒和两只酒杯。做好这一切,她在案几的一侧跪坐了下来,将两只酒杯先后满上,然后抬眼看向韩嫣,淡淡地一笑。看到她眼中的温柔之意,韩嫣不禁微微动容,他仿佛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也回之一笑,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ep;&ep;阿娇细细地端详着面前这张清俊至极的脸,想起十年前自己曾在这张脸上落下狠狠的一巴掌,那精致白晰的皮肤上当即就出现五道殷红的指痕,还有两处被指甲划破渗出血来,可那双灿若星辰的眸中却依然是满满的倔强傲气。想到此,阿娇不由抿唇一笑,端起了酒杯道:“这杯酒算是我为当年的事向你赔罪了,当时年少轻狂,哪里明白情之一物最是至珍至贵,岂能凭高下尊卑而论。”

&ep;&ep;韩嫣微迷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阿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开口问道:“皇后娘娘今日只是来向我这个待罪之人赔罪的?”

&ep;&ep;阿娇没有说话,又为自己的杯中斟满了酒,一口喝下去,眼中却已落下泪来。她又端起了酒壶,却被韩嫣一把夺了过去。

&ep;&ep;阿娇愣了一下,凄然道:“当年我虽恨你,却也可怜你为一份无望的爱情苦苦挣扎,可如今我竟然开始羡慕你,我竟然希望现在被锁在这牢监中的人是我,而彻儿也会为了救我的性命去苦求太后。”

&ep;&ep;韩嫣没料到向来骄傲的阿娇竟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想来她是受到了极严重的打击,而这世上能打击到她的只有一个刘彻。他默默饮尽了杯中酒,然后为自己和阿娇的杯中重又都满上,才柔声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都没有变,还是那个满眼满心只知有爱的傻女人?”

&ep;&ep;“你又比我强在哪里了?不顾性命地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只为想看清他的真心,如今看清了又如何?不过换来更多的伤心!”阿娇摇摇头,又干了杯中酒。

&ep;&ep;韩嫣轻哼一声,道:“我怎还会为他伤心!我这么做只是想给彼此一个了断的借口罢了。”

&ep;&ep;阿娇听了怔怔流下泪来,“你这痴人!口中说不为他伤心,其实是怕他为你伤心!既然决定离开他,何必用这么决绝的方式,难道你竟真的不想活了?”

&ep;&ep;韩嫣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笑道:“记得小时候你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儿,从未见你哭过的,怎么长大后竟真变成水做的女人了,动不动就掉眼泪。其实你不必为我难过,从我把心交给他的那天起,我就很清楚自己将面临怎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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